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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干”,她知道这是暂时现象,她所取得的成就远不止这些,她要更上几层楼。眼下她最担心的是她的肚子,这个孽种早晚要害她的事。她上哪儿去取掉这块心病呢?医院有明文规定,没有结婚证不让做人流,有了结婚证还要单位介绍信。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赶快结婚,把肚子里的娃娃赖给这个人,然后再设法打胎还是怎么着。
赖给谁呢?她首先想到的无外乎就两个人。因为那个老王八蛋的缘故,她和桐生这辈子不会再有姻缘婚约之类的奢望了。剩下的唯有榆生,她看不起董榆生!出生不由人,改造在个人。他母亲尽管历史上有一些污点,那也不至于让他意志消沉、精神委顿,整日价情绪低落、一蹶不振的样子。看见都叫人心寒,只有可怜顶多给予一点同情,对他绝无爱情可言。她确信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更比她了解董榆生了,董榆生的人品是无可挑剔的,但是他有能力没魄力,有肚量没胆量,这样的人一辈子能办成大事吗?像人家朱桐生,作风泼辣,大刀阔斧,石破天惊,雷厉风行,屹立在风口浪尖上,拼搏在激流险滩中,那才叫活人!她断定,要不了三年五载,朱桐生定将会成为高原县的一面旗帜。而董榆生的结局可想而知:碌碌无为,无所事事,寂寞寒酸,终老天年。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多没劲呀!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从另一方面说,董榆生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生性善良,宽厚大度,日后即便他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会拿她怎样,况且,责任又不在她,她还不同样是受害者?朱三把他爹都整死了,他拿朱三怎样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那时候,没白天,没夜晚,头上雨淋,身上汗淌。一个姑娘家,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炸山放炮,挖土搬石,山都放平了几座,满墙的奖杯都是捡来的?这还不算,白天累了一天,晚上也不得闲。东家进,西家出,做工作、做动员,小会发言读报纸,大会讲话学文件。三乡五村提起“铁姑娘队长”侯梅生,哪个不竖起大拇指。而今落到这下场,白天强作欢颜,夜晚暗自垂泪。如若被人发觉,轻则批判斗争,重则开除回家。真到了那一天,她也就无法再活下去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厂里领导念她在农村当了多年干部,又是劳动模范,年龄也较偏大,所以就没对她实行学徒期,直接定为二级工,二级工当然就可以结婚了。既然这样,她不在犹豫,想方设法先做董榆生的工作。结了婚再打胎,那是天经地义的,不但不受批评,反而会得到表扬:你看人家侯梅生同志,为了革命工作,孩子都不要……
侯梅生见到董榆生的时候,正赶上工厂下班、食堂开饭。董榆生右手端一个带把的缸子,里面盛了一样菜:冬瓜烧腊肉,左手夹两个馍。一看到她,董榆生放慢了脚步,笑笑问:
“梅生?你来了,你找谁?”
梅生故意赌气不回答,瞥了董榆生一眼,嘴撅得老高老高,嗔怪道:
“不能找你吗?当了多大的官,架子大的吓人!”
“噢,那就进屋说。”
梅生坐在董榆生的床上,左右看看,最后把眼光停在董榆生的身上,越看越不是滋味:部队下来几年了,还是那老虎下山一张皮的黄军装,帽子洗得发白,很旧的大头鞋肯定是当兵时发的。人也明显地消瘦了,两颊凹陷,黄黄白白的脸庞上只有一双大眼睛还像刚复员时的董榆生……
董榆生在桌子上铺一张白纸,把两个馒头放在上面。又从桌子上的抽屉里拿一双筷子出来,用暖水瓶里开水烫烫,递给梅生说:
“梅生你先吃,吃完我再去打。”
梅生噗嗤一笑说:“等我吃完再去打,人家早下班了,食堂又不是专为你服务的。”
董榆生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为难地说:“我就这一副吃饭的家什,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找我。”
梅生心里掠过一丝悲切。稍倾,她立刻转忧为喜,脸上露出些笑容,揶揄道:“算啦算啦!不用劳你大驾,今天我是客人请主人的客。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刚煮的酱肉、一个猪耳朵、半个肚子一个肝子,够咱俩饱餐一顿的了吧!还有一瓶酒,不过你要少喝。”
侯梅生这才把肩上的挎包取下来,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摆东西。
“梅生,今天啥日子?让你这么花钱?”董榆生惊异的说。
“也没花什么钱。我们科室马师傅的爱人是管理员,今天食堂杀猪,我走了个后门。而且,今天是我第一次开工资,又是第一次登你的门……”
董榆生找了两只酒瓶盖儿充作酒杯,拿两支毛笔洗剧干净调过头来当筷子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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