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英国公振旅扫交趾 陈越皇哀兵走老涡(2)(第2/3 页)
尊重,“爱子江面虽不宽,但水流湍急,臣的意思,既不在江中设木桩,也不在岸边建栅栏,敞开了让敌军来渡……”
“你还嫌张辅追得不快?”不等黎利说完,一个老将甩了他一句。
黎利只当没听见,继续道,“皇上命人在江南岸设下伏兵,备足强弓硬弩;我带人在上游拦截江水,待敌军半渡时突然放水,敌兵受淹大乱之际,万箭齐发,张辅不死,其部死伤也会过半。这是第一道防线。假如敌军过河了,前面二十里就是昆传山,皇上派人在山下设伏,待疲敝的敌兵追来时,让他们再尝尝咱的弓弩,继之以象阵蹂躏,再继之骑兵。
有了这两道防线,臣估计明军就所剩无几了。倘若敌兵还在顽抗,也是强弩之末了,四十里外就是险峻的关诸山,两山夹一川,只用滚木礌石就会解决明军的残余了。”
黎利说完,回到站位,低头不看众人惊疑的眼神,也不管它是嫉妒还是钦佩。
这个黎利,就是当年出逃的、黎季犁的庶出儿子、黎苍的幼弟,几年过去,近二十岁的他已成了陈季扩军中一员小有名气的敢拼敢杀的小将,但他还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黎利三步走的方略,让陈季扩读出了大越灿烂的前程,他虽没有读过一天兵书,但几年的征战下来,已略懂了打仗的技法,如此连环的策略,是以前所没有的,尤其是水淹的
战法还真是头一回听到,怎么其他人就没想到呢!想着此前议事时诸将对黎利的斥责,不容他说话的场面,陈季扩真有些后悔,若是早用黎利,说不定张辅早就完了呢!他高兴地一拍桌子,大声道:“好,水淹敌军加三次伏击,战法甚妙。各位,还有什么高见?”
尔后,众人显见兴奋起来,虽不免有些醋意,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顺着黎利的思路,又将何处拦江、何处设伏等细节完善一番,高兴地散了,各去部署。
得到了敌兵不再设障的消息,打到江边的张辅立即就判断出了陈季扩一定在耍什么花招,面对着一跃而过的爱子江,他久久地在帐内徘徊,忽的记起了建文四年燕军南下时在淮河遭遇盛庸大军阻截、巧渡的情景,莫不是要在水上打什么主意?若学当年直奔上游、
来个“淮河再现”呢?即使敌兵想在水上做手脚,也能一并破解了。遂命陈旭、蔡福做出
了大张旗鼓的强渡态势;命方政、花英率一支两千人的劲旅悄悄向上游进发,果不其然,
猝遇了正在阻江的敌兵,便以迅雷之势突然袭击,歼灭了敌军。
这支劲旅在上游渡江后从南岸东下,三声炮响,杀入尚未部署完的敌军大营,张辅也带陈旭、蔡福渡江冲杀过来,不到一个时辰,陈季扩还未成形的第一道防线就被碾碎了。
明军挥师南下,雷霆万钧,杀到昆传山,来不及部署的敌军匆忙间挥象阵来战。有了当年与象阵对垒的经验,张辅集中弓弩手,一箭射象奴,再以燃火之箭射象鼻,象群受伤大惊,自相践踏,陈季扩的第二道防线又破了。
明军追至关诸山,已是逃到这里的陈季扩哪里来得及布阵,连妻儿老小都被明军俘获,只身越过国境,逃往老涡深山中。
什么连环伏击,怎么没见水淹敌军,难道敌军是被大水冲到眼前的?该死的黎利跑到哪儿去了,你是想让本皇死了,你来取而代之?堂堂的越皇陈季扩栖身在一个破旧的山洞里,百转愁肠,千万思绪,此时若见了黎利,真恨不能一刀宰了他。再看身边,只剩下无
精打采的十几个卫兵,还大多挂了彩,东倒西歪。皇上没有了皇上的样儿,卫兵们也都不
像卫兵了,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人因伤口化脓而泛出阵阵恶臭。
气候潮湿,阴雨连天,洞里到处滴着水,没有一片干燥地,陈季扩的头顶上用一块油布接着,把滴水引到身外。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满耳都是疼痛的隐忍和有气无力的叹息。
哀伤像一股股恶气,弥漫在洞里,将越皇陈季扩的十几个人牢牢地罩住。山下,蔡福的大军若杀上来,谁还有气力接战吗?
入夜,雨更大了,洞外哗哗的流水声淹没了虫鸟们的惆怅,疲惫已极的越皇君臣在无
边的饥饿中沉沉睡去,这一睡,就再也不是他越皇的天下了。待他们被嘈杂的吵嚷和威严的恫吓声惊醒的时候,睁眼看时,全洞被火把照得通明瓦亮,明晃晃的大刀就架在脖子上。
洞口,两个特大号的火把中间,一个雄武的将军威风凛凛,手扶佩刀,在低他一头的火光中更显威猛高大,仿佛一座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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