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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府的匾额了。”
司理院班房倒算洁净,毕竟只是待审犯的临时拘留地,王冲寻着一处干燥的靠墙处,从自己的背囊里掏出绒枕和绒毯,将这片小天地布置得安安逸逸。此时他只算“门留”,也就是短暂的拘押,比门留更长一些的是“寄收”,都不是正式入监,因此不仅不必上刑具,随身物品也没怎么搜检。
班房里的犯人和看守看得目瞪口呆,王冲接着掏出一个怪异的半环枕头套在脖子上,又摸出一个小手炉,用火镰点着了里面的块炭,合牢之后丢进一个长长的木棉袋子,然后整个人钻进了袋子,扭着身子找到最舒服的姿势,满意地嗯了一声,闭眼休息。
这一连串景象下来,众人眼睛已经抽筋了。
“许光凝和王相公家也被牵连进来了,不必使什么力气,他们都得破开这一局。不过也不能光指望他们,毕竟他们很有可能只洗脱自己,把我们这些人当作牺牲品丢出来,所以……还是得看那东西能不能起效。”
王冲正在盘算着,就听脚步声不断,几人已经凑了过来,褴褛衣衫上,是张张目露凶光的狰狞面孔。
“且住,容我算一卦……”
王冲的手伸出睡袋,手上夹着三枚大观金钱,他早已作好准备。
【1:司理院是州府司理参军的办事所,大州府一般设左右司理院,与州府院(北宋末改称签厅)共为审案机构,司法参军所掌的法司为断案议刑部门。院虞候是这些部门的办事员,负责拿捕和押解人犯等杂务,而节级一名更为广泛,在这些部门里就是办事员的爪牙。】【今rì忙着工作,就只这一更了。】
第五十二章法不救人人自救
这作派一摆出来,凑过来的几人都愣住了。
“谁要算?算吉凶?罢了,就为你们所有人占一课。”
金钱铛铛作响,那几人却不敢再凑过来了。宋人有三好,好饮好赌好占卜,在平头老百姓眼里,会占卦之人比读书人还矜贵,寻常不敢得罪。
不过瞧王冲这年纪,几人还不太信,心头犯着嘀咕,就看王冲要耍啥宝。
“大过,栋桡,利有攸往,亨。九三,栋桡,凶……这是中下卦,还得了恶爻。”
却见王冲手法有模有样(跟顾八尺学的),卦辞随口道来(就只是易经原文而已),这几人顿时肃然起敬,本想夺王冲寝具的念头也打消了,都乖乖地静候下文。
“你们中一定有人将得破家之难……”
王冲这话出口,有人就嗤笑出声,已进了班房,个个都是破家之难,还用得着你算?这小子唬人也不会。
没等他们转念动手,又听得一句“且是直取无术,以至事曲。你们中有人定是讼告无方,反坏了事,正有大祸等着。”
见这几人脸sè变幻,眼中凶光消散,代以哀苦迷茫,王冲心道蒙对了。
这个时代的占卜之术多如牛毛,易占只是其中一种,还有什么星相、五行、勘面望气等等。但星相为朝廷所禁,其他方术上不了台面,易占是最流行的,蜀人擅易,也格外吃这一套。当然易占分支也多,所用经书学说跟王冲所学的易学,甚至是象数派易学都有很大差距,王冲这铜钱课放在专业占卜人士眼里,就是纯粹的蒙人。
可惜易学终究是易占的根脉,就如道家与道教的关系,凡夫俗子哪能分辨得这么仔细。再加上王冲自讼法一途入口,不被哄住的真不是一般人了。
所以,占卜只是掩盖,王冲既已料到入监,自然已有所盘算,而真正用来保证安全的手段,却是讼法。
这些人还算不上罪犯,多是应诉待勘之人。宋人善讼,不是汉唐时代的草头小民,愿意随意被揉捏。循着王法,总要抗争。只是并非人人都懂王法,大多得托知法人,尤其是读书人,而得不得要领,就非他们所能深知的了。
正巧,王冲知法,《宋刑统》和各类律例编敕他自然不可能记全,但讼法相关的东西却在脑子里能找到,也是拜程世焕的印书坊所赐,印书坊也经常帮广都县衙印东西。
看守没说过王冲的来历,见几个人有所动作,也存了坑王冲一把的心思,早早退出去了。王冲这话这作为,顿时在几人眼里显得高深莫测,小意一问,王冲微微笑道:“我?我是王冲……”
“华阳四神童之首的那个王冲王二郎?”
“烧了王相公家牌坊的那个王冲?”
“当了县学学谕的那个王冲?”
几个人明白过来,跟刚才王冲起课占卜的形象一对照,暗道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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