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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钟才有空约我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广场见面。
要是一个城市有什么能令我喜欢的话,首先得从广场开始。
令人觉得空旷的广场都是好广场。
这让人坦荡些,什么阴谋诡计好像不太容易发生。广场还有一些好处:比如不必听那些吼声如雷的象卖老鼠药似的广告,有时你得为那些广告奇怪,明明就是他自己一个在吼,偏偏急得象是他自己正被大蛇往万丈深渊的悬崖边拖似的。
还比如,在广场不必担心某辆带轮子的车子把自己吓了,广场上一般来说走着各色人等,带轮的车子未必比带脚的人金贵。何况广场是不允许车子进入的,除了那些哇哇乱叫的儿童车。
广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有些假装艺术的石头和钢铁矗立其中,虽然未必样样令人喜欢,但它们至少有点媚雅的模样,使我认为我自己多少还有一点追求。
广场有一点令人讨厌,那就是有很多七老八十的、动作僵硬的、身材不是浮肿就是干瘪的老头老太太在跟着莫名其妙的音乐在跳舞,不止这样,他们还排成这里一个那里一个的方阵,把广场占了不少位置。这一点我常常心胸狭窄的不能原谅他们。
想想吧,他们年轻时不肯跳,不肯显出好身段,等到老得不成样子了才来显摆,这多烦啊。其实,我最烦的是当年多少身材楚楚动人的姑娘要穿漂亮衣服,要跳那些魅力四射的舞蹈时,偏偏反对的就是这帮七老八十的家伙。
当年他们多革命哪,听邓丽君不行,跳舞不行,走路蹦跳着的也他妈的不行。
幸好,在广场的一角我看到了一群美好的女孩在跳舞,直接些吧,我喜欢!看着她们跳舞能分泌大量的荷尔蒙,我现在就缺乏荷尔蒙,荷尔蒙荷尔蒙,字面意思就是“和你一起蒙了”。
当然,我总有老的那一天,我知道。那个时候谁喜欢骂我谁就骂吧,反正我不欠着谁的。当然,就算我欠着谁的,只要我不知道,我就可以开心的笑,对着谁也看不见的空气。
在一组把女人雕得不穿衣服,只披一条飘飞的带子的石头堆下面,我看见老简了。
他是夹着一股风过来的,那步子迈得公河马追母河马似的,还能在这叫做休闲的人海中穿梭自如,隔着十步便张开双手。
我还没来得及瞧他的鼻孔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他就把我紧紧的夹在他的胸膛前,妈的,那肚子比以前多肉了。想来不是什么好肉,都是肥膘之类的。
关于肚子什么的,我就看见过报纸上的一篇文章,那文章的主人神奇的把自己肚子的突起和“改革开放”联系起来了。那文章说要是没有改革开放,他的肚子就不会圆起来,丢丑的是他把自己二十岁的肚子和近四十岁的肚子做对比。
要歌 功 颂 德也不用这么低级趣味嘛。
我在老简喷着酒气和口水的热情里被夹进一辆黑色小车,然后又被他夹进一间夜店包厢。
这里已坐着几条好汉。之所以被我称为好汉,原因是个个长得不是高大威猛便是肥肉滚滚,我怀疑是不是啥社会的窝。
我对他们矜持的含笑点头,在老简做介绍时我又点了一遍头。
“这是老佳,我的好兄弟。老佳,这是我的老班长,张哥。这位是马总。这位是郑总。老佳,这位是林总。”
握手时张哥捏得我隐隐生疼,我暗暗用力,他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膀。这厮方脸寸头肉横生,活生生的一个有力尽量使,有脑给别人使唤的人。
马总笑容可亲,肥头大耳,那模样如果把头发剃光,随便找个人多的地方坐着不动,面前准会插满香摆满水果熟鸡之类的供品。我念叨着“有缘,有缘。”,心底里希望他别跟我化什么鸟缘,咱老佳现在穷得不愿看见钞票了。
我知道,我现在看见的钞票都不会是我的,只能使我眼馋,使我心酸。
我发现我正被郑总用眼睛来称份量,那样子和阿满的师傅有很大区别,阿满的师傅不过是技术性打量人,哪儿好下线脚哪儿好下斧。这爷们打量人似乎是我值不值得他费劲儿,费多少劲之类的高端辨别。
要不是对老简铁杆子似的信任,我早就塞颗虚拟炸弹进这厮的嘴巴了。
妈的,你称量我的份量,我沉到水底给你看。
都金钱就是效率或者效率就是生命的年代,谁也舍不得浪费时间和对自己没用的人消磨,这个我能理解还能体谅。既然如此,我便奸笑着和郑总嘘寒问暖了。
林总摇头晃脑,念念有词,那节奏象袋鼠跳一会跑一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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