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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前面传来马嘶声,五匹战马一齐停在刚刚攀上的一道山岗上。
皓月初升,银光如水,辉耀着周围的群山和峡谷,阵阵林涛在秋风里回响。
前面一座峻伟的山峰,便是名闻天下的雁宿岩,月光里它显得更加妩媚和峻美。
在分局开会时,杨成武接到了紧急情报,驻守在张家口的所谓“蒙疆驻屯军”最高司令兼日军混成第2旅团旅团长的阿部规秀中将, 派出以迁村大佐为司令的1000多日伪军,对我以涞源县城为轴心的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
涞源是敌我必争之地。我占涞源,可以经察南挥戈北上,直捣张家口的日军老巢。而敌人则视涞源为一柄插向他胸口的利刃,只有把这柄利刃拔掉,阿部才能除去心头之患。
一路之上,杨成武虽然坐在马背上颠颠簸簸,脑海里却一直在苦思着克敌制胜之策。哦,前面是白石山,内长城就横跨这座大山之上,长城边的插箭岭上,是古今闻名的六郎峰,山腰是六郎庙。这是边关人民为了纪念民族英雄杨六郎而修建的,任何一位中华男儿走到这里,一提起杨家将,提起镇守边关数十年的杨六郎,都会肃然起敬。
从涞源到银坊只有这一条道,一过内长城,都是光秃陡立的石山。从白石口到雁宿岩一段,两面是插入云端的高山,中间是一条宽仅四五十米的河套。
这是一个天然的口袋,如果预先把部队埋伏在两边,再把白石口的口子堵住,管叫敌人来得去不得,阿部纵有千条妙计,也难逃出这铁石囚笼。
回到分区后,杨成武依据一路上所看的地形拟定了作战计划:采用伏击的战术手段,集中兵力歼灭向白石口——银坊一线的进犯之敌。伏击点选择在雁宿岩附近。方案报到分局后,立刻得到了聂荣臻将军的批准。
得到迁村率领的日军向我涞源扑来的确切消息后,杨成武立刻按预定战斗方案指挥部队进入伏击地域。 以部分主力和游击队牵制堵击插箭岭、灰堡之敌,第2团由团长唐子安、 政委黄文明率领,第3团由团长纪亭榭、政委袁升平率领,分别埋伏于雁宿岩东西两面, 以一部游击队在白石口诱敌深入,待敌进至伏击圈后,1团由团长陈正湘、政委王道邦率领,从东北插至白石口截住敌人的退路。
11月3日清晨,晴空万里,漫天朝霞映红了群山。太行山中的紫荆关、平型关、雁门关等雄关险隘,显得格外雄伟。它们仿佛知道,一场大战又要在这里上演了。
7时许, 迁村大佐率领扫荡的千余日伪军分三路杀来。我诱敌部队首先同敌人接火,开打后且战且走,步步后撤。迁村不知是计,还以为是我军不堪一击,故而骄横地骑在高大的东洋战马上,挥兵全力追杀,指挥部队疯狂向三岔口扑进。
当敌人进至雁宿岩时,我早先埋伏在此的2团、3团突然从东西两面高山上压下来,1团则从敌人的背后杀出。
这是居高临下的一战,200多挺轻重机枪一齐开火,犹如200多道死亡的火舌在敌人丛中飞击乱窜。敌人在这突然的打击下,成排成片地倒下。
迁村在这致命的重击下,依然强作镇静,他指挥身边的卫队占领了河套附近的一个小高地, 架起机枪,进行垂死抵抗,并以机枪大炮作掩护,向我3团阵地进行反扑,妄图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
我3团官兵以手榴弹和刺刀奋勇迎击, 坚守在阵地前寸步不退。1团、2团则趁隙从敌人的侧后发起了猛攻。日军在前后夹击、腹背挨打的绝境下,伤亡极其惨重。战至下午4时半, 已被杀伤大半,余下的少量敌人被围困在下上庄子西北的一个小高地上。
黄昏时分,我各路人马集结于高地之下,把敌人围得水泄不通。数千把雪亮的刺刀,在落日的余辉下闪射着凛冽的寒光。
杨成武来到了最前线,从望远镜中观察了高地的整个地形后,进行了最后攻击的部署,同时,将军分区炮兵连拉了上来,两门60炮、三门迫击炮、四门平射炮一齐对准了高地上的敌人。
晚7时整,嘀嘀答答的冲锋号声响彻群山,八路军健儿从四面八方向山头攻去。激越的喊声和隆隆的炮声使得大地为之震颤。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小时终于结束了。 此役歼灭日伪军600多人,生俘13人。缴获山炮一门,机枪20余挺。
清扫战场时,在敌人的尸体堆里找到了负了重伤的迁村大佐。他满面泥污,黄呢军衣上布满一块块血紫。这个法西斯野兽虽然已成阶下之囚,却至死不接受我军医务人员的治疗,终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