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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尼娅担心不够吃,不愿意让其他人来吃饭。金大雨说完全够吃了,给他们准备了四十人的饭,别尔西依卡说他们共有二十六个人。保尔斯让卡车司机去接人吃饭,这边的八十余人纷纷下到沟底,在树下泉溪的两边洗脸。
柳平荣轻轻地拉起手风琴,有人缓缓起舞,姚勤子在五号地西北地角的简易帐篷里摄下了明丽的山光水色和两国朋友之间的友爱。汽车沿沟底平地向大树驶来,在离树四、五十米的地方,因灌木阻挡,十二位苏方农民下车步行,司机把卡车停在那里,跟着走过来。
今天的午饭,炊事员使出了国际水平的手艺,做了香气扑鼻的烤饼,细如牛肉面拉面的拉条子,手抓大骨头羊肉,灯笼辣子炒过油羊羔肉,用湖南米心砖茶烧的奶茶,分别用白铁条盆、水桶、竹篮盛放,两大钢精壶里盛着奶茶,放在大树下,一个筐子里放着碗筷。
金大雨请保尔斯向朋友们解释,条件不好,准备不足,炊事员不会做西餐,没有刀叉,每人只有一只碗,尝过一样,再尝另一样。
别尔西依卡问金大雨,在碗里混合在一起吃,与一样一样吃进胃里混合在一起,有什么不同?她用汉语说的,引起所有懂汉话的人开怀大笑;宋小三和张胖蛋笑得把满口奶茶喷出,谷满花、力淑玲笑得相互靠着倒在草地上,不十分明白的俄罗斯人奇怪地看着他们高兴的姿态。胖蛋说:“一,个样——样儿!”
别尔西依卡指着张胖蛋说:“这位朋友唱的是什么歌?大雨·谢金,你给翻译。”
又是一阵狂笑。金大雨说他唱的是山上的桃花美。他说一遍汉语,又用俄语说给农庄的人。别尔西依卡高兴得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叫着“谢谢,谢谢!”
其实她知道张胖蛋是结巴,她的幽默,她的艺术家的天才,促使她像一位高明的导演,把友谊气氛推向高潮,一阵阵笑声迭起,艾秋梅在那里留下价值千金的一瞬间画面。
姚勤子把望远镜递给艾秋梅,要她看远处的另一个山顶的灌木丛中,是不是有人在那里观看他们的活动?艾秋梅看了一会儿说,她想说不准是和她们一样,也是要留下优美的令人难忘的形象。
姚勤子笑了笑,拿起手风琴和秋梅告别,并把金大雨的交代告诉她。
人们早已开始吃的吃,喝的喝,为了不使俄罗斯朋友尴尬,金大雨不用碗,也不用筷,用大饼当碗,把拉条子放在饼上,浇上过油肉炒菜,让炊事员给他一块大骨头肉,抓在手上,让奥尼娅看他的两双半筷子,当刀、叉、勺。
小平阳学着他的样儿,对柳芭说:“姐姐,”她用左手指着自己的牙齿说:“牙齿才是刀和叉,嘴是勺子。”
奥尼娅把她的话翻译给同伴,他们随着笑起来,称赞平阳聪明。
在吃饭的说笑中,多情的俄罗斯女子与汉族男人们开始了半懂不懂的语言和感情交流,害臊的汉族女子对俄罗斯男人们的热情一半躲避,一半搭讪着不使对方难为情。炊事员把奶茶桶用木盖盖好,没吃完的饭菜收拾起来,金大雨从姚勤子那里接过手风琴,拉起了苏联作曲家阿·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新作《愿世界永远有太阳》的曲子,他用汉语唱完后边的四句话:
愿世界永远有太阳。
愿世界永远有天空。
愿世界永远有妈妈。
愿世界永远有我!
之后又用俄语唱一遍。
这首歌当时在苏联还没有流行开,农庄来的人中,只有别尔西依卡和柳芭会唱,在金大雨拉的旋律中,别尔西依卡拉起关山牛跳了一曲,然后突然拥抱一下,在他脸上吻了又吻,引得宋小三、付省劲大叫一声“好”!别尔西依卡从金大雨手里要过手风琴,拉起那只曲子用俄语唱,金大雨用汉语唱:
天空中央,太阳高挂,
这是一幅孩子的图画。
他在纸上,他在纸上,
他还写下四句话:
——愿世界永远有太阳……
朋友,你看,朋友,你听,
世界多么需要和平。
千万颗心,一齐跳动,
重复着一个声音:
——愿世界永远有太阳……
人们希望欢乐歌唱,
人们害怕爆炸声浪。
人们眼睛仰望天空,
嘴唇总在反复讲:
——愿世界永远有太阳……
反对灾难,反对战争,
保卫我们可爱的儿童。
阳光永存,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