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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一起走回来的。谢琳娜说它俩真懂事,问阳阳有那么大的毅力走回来?谢丽娜问哥怎么不先救阳阳?爷爷说无法救了,用手电照它的时候,目光就已经绝望。对丽达说,铅弹还在花花腿上。丽达问碘酒还有吧?她让儿子去找一块宽木板,把花花绑在板子上。
谢琳娜从毡房里取来兽用药箱,把花花往木板上放的时候它不甚愿意,又看到主人们在关心它,也就任主人摆布。它已经没有挣扎的气力了,当用绳子捆它的时候,开始不乐意,后来全身受制,感到问题严重时已经无法反抗。丽达给它打了一支奴夫卡因作局部麻醉。当手术刀和钳子深入到肌肉深部和骨髓的时候,痛得它吼叫起来。金大雨、崔正冈按着木板,谢琳娜担任副手。她迅速地取出打断大腿骨的铅弹,对受伤处进行清洗、接骨,羊肠线缝合,然后用四根柳木棒夹将腿固定。在手术完毕的时候,花花没有一点挣扎的愿望。金大雨和谢琳娜把它抬到毡房,在床下铺一张毡子,解开花花,把木板推了进去,然后解下绳子,抽出木板。它身上打着哆嗦,看了他们一眼,仿佛是感谢。
根据花花的伤情,要把它抬到橡树大院静养。那很费气力,它的体重在六十公斤以上,只好把它放在毡房里养。专门为它宰一只羊,天热放不住,冰窖里的冰所剩无几。每天从家里给它送吃的。好在有三匹快马,三、四公里路程,一趟子就到了。必须保密,全国在闹饥荒,机关干部和学生的粮食定量每月九公斤,粗粮六公斤,细粮三公斤。人的生活那样困难,让一只害人野兽享受那样高待遇,是立场问题,已经有人对他们说三道四了,只有晚上让它吃一顿饱餐了。它一天吃一顿甚至两天吃一顿饱餐就可以了。那只羊人和它吃完之后,就改为煮熟鱼和牛奶。有时母、子、女仨人为了玩水,捉了新鲜鱼给它吃,常规的食物是在家做好送去。
丽达说她叔也没有受过花花那样的优待,说起来真对不起叔。老汉说怎么把他和花花相比,他身上流着布琼尼骑兵的血,百难不死,百战不死,就是有洪明、她和谢琳娜给他心灵上的力量,他们为他什么都可以牺牲,怎么说对不起的话!是不是看他老了,需要像伺候伤病员花花一样伺候他?
丽达笑了,说自己只是随便说一句,他整天在外餐风饮露,实在想让他颐养天年,不愿他再奔波,没有说他老的意思。人的老不在年龄,在精神,他身上有布琼尼骑兵战士的血,精神不会垮,如院里橡树一样长青。
每次三人一起来羊圈子,与老人共享天伦之乐,享受草原上鲜花水色、夕阳远山、古道芳草、光风霁月。或者吟诗雅奏,或者回顾那已逝的岁月;讲崔正冈与谢洪明淘金的乐趣,讲他与高尔察克的战斗,和在列宁身边的小故事;讲乌斯金娜在教育中的成果,回顾卫国战争她在战壕里救死扶伤的情景;也谈到苏联的大情洗运动和近些年间伏罗希洛夫、莫洛托夫被清洗出政治局的内部消息,还有伏罗希洛夫被解除苏维埃主席团主席职务后的消息。有时候在孙子孙女的追问下,也讲崔正冈与布琼尼的友谊,讲他们冲锋杀敌的壮烈,谢洪明为救铁列琴柯胳膊被炸断的血火纷飞场景。当夜深了,草原凉了下来,丽达和谢琳娜回橡树大院之后,留下金大雨和崔正冈,两个人的话谈得投机,经常谈到天明。
那天晚上,丽达母女俩走后,他俩无意回屋内,沿河边在细雨中漫步,崔正冈问孙子是不是觉得爷爷已经老了?孙子说爷爷肯定比孙子老,不敢说爷爷不老。
爷爷说:“你小子倒会巧舌,想必爷爷说老的意义你不知道?”
他笑了,让爷爷放心,他们一定让他的晚年过得幸福。他说:“我妈听爷爷说了一句玩笑话,心里沉闷了很多天。”
老汉问:“哪个话?”
孙子说:“爷爷说社会福利院也不错。”
老汉“噢”了一声,说是说着玩的,爷爷真就那么傻,丽达过分心细,回头向她解释。
其实,崔正冈的城府很深,他就是要丽达认真想一想,在一起闲聊的时候,常把话题转到现在的苏联,是在提醒她,不要做出不明智的选择。在中国,有她与周恩来总理的关系,在国外有她与波伏瓦的关系,还有,这是最重要的,中国共产党坚持列宁主义的旗帜,对斯大林的功过评价三七开,与现任苏共领导表示了明确的分歧。
那些话他不能向大雨讲,小孩子家承受不了。
他问大雨,谢琳娜可爱么?金大雨说爷爷明明知道还问?爷爷说:“谢琳娜可是对我说过,非你不嫁,你小子没有向爷爷表示过那样的誓言。”
金大雨坦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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