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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休息期间金大雨和姚勤子见了面,姚勤子很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说那天到了转场指挥部政委就要她把手头的工作交给指导员,赶快回团机关报到,来不及和他打招呼,急匆匆地和指挥部的人回到连部,把文件资料、照相机交给何砖头就捆上铺盖卷到团部了。实在不好意思,她仰脸看他,笑着说:“原谅哟,大连长。”
声态和情韵充满着老大姐的关切。
政工会又称庆功会之后,金大雨请假回到橡树大院。
他与父亲是六年来第一次见面。父子俩的分别是在一九五六年八月,父亲背着行李步行五十华里把他送到邓县,坐汽车把他送到许昌火车站,在火车站上父子俩洒泪道别,他踏上了到新疆的长途。那些年他为了不给妈妈、爷爷、谢琳娜带来政治上的不安全,不去看望父亲。他父亲在一九五八年秋季对河南支边青年集体接家到了新疆,在他哥哥那里被接受为国家正式职工,地主的帽子取掉没有谁也不知道,已是乌斯金娜的儿子,无论这位妈妈如何宽宏慈爱,让他去看生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认为是不应该的。现在父亲和崔爷爷在一起,他感到了父与子之间的那种理解。
他把与别尔西依卡和鲁娜尼娅讲的消息告诉爷爷,爷爷听了带着激动,说信息不会有假,他听说过丽达有那么一个学生,说那样他就放下心了,斯捷潘会解救他的恩师,那是一个很有血性的人。
金大雨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担忧,说谢琳娜受不了那个苦,爷爷说自己的孙女是个能经得起摔打的女孩。金大雨说担心谢琳娜怀孕了。爷爷和父亲都吃惊的看他,他把他俩结婚的经过告诉两位老人,老人既为他好笑,又为他们的执着庆幸。
金中明说那女孩是认真的,他把谢琳娜与他交换照片的故事告诉爷爷,崔正冈激动的说:“那事只有谢琳娜能干出来,只有她才能干出来,这女孩真有心机,应了她妈那句话,‘江洋湖海,将心萦系,穿过一根丝’,也算对我有个交待了。”
金大雨不明白爷爷的话,怎么对他有个交代?爷爷向父子俩讲了谢琳娜向他表示的非大雨不嫁的承诺。三个人开心中带着心酸,都为母女俩挂起心来。
金大雨对爷爷和父亲说,想在荣誉的顶峰上激流勇退,继续求学,那一段光荣的历史将成为他今后人生道路上一枚璀璨的光环,可以经得起一般政治风浪的冲刷。
两位老人同意他的想法。过完春节,回到团里,他写了一份辞职报告,要求辞职后加紧复习功课备考。
在一九六三年那个不平凡的春天里,在全国掀起的毫不利已,专门利人的非常革命化运动中,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的弦拉得很紧,在边境线的国营农场带里,进行着“三代”之后的清边工作,把家庭出身不好、到新疆来路不正,包括被称之谓的自动支边人员(被戴之以“自流”人员的贵冠)、刑满再就业人员、在反右派中的中右人员从边境地区清理出去。
与当时世界上许多国家的报导正好相反,那些报导说中国把刑满释放人员,地、富、反、坏、右分子强行迁到边境禁区,以对付外国的入侵。
金大雨在清边、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成为革命对象——
他把辞职报告直接递给团政委,李兴全看了以后说小大炮又放了一炮,眼下不行,一是各连队正在加紧春耕备耕,二是春季转场在即,待春季转场之后,再研究他的报告。
他不便坚持已见,向李兴全表示一定把两件大事做好。
三月二十九日到四月五日春季转场结束,五月八日下午八点播完最后一垅麦子,五月十日,在铁牛团部召开春季转场和春播总结大会,在几个牧业连队中,牧一队转场最顺利,在途中未死一头牲畜,按外交部要求转到春牧场,播种面积比团里下达指标多两多千亩,被评为全团第一。开完会第二天一早,金大雨正准备去马号牵马上山,姚勤子叫住他,问干什么去?他说上山拿行李。她要他晚一天上山,他问为什么?她让他跟她去办公室。
姚勤子给他倒了杯水,看他一眼,说组织上准备变换他的工作。他说没有什么可变换的,他是要辞职复习功课,离高考不到两个月了。她说团党委研究,不同意他辞职,学校老师奇缺,调他去学校教书。
他感到意外,沉思片刻,说自己不适合教书。姚勤子表现了很大的同情,说组织上知道,他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服从需要,放弃学业,支援“三代”;他一下子就投入到社会的大潮中,激流勇退是个人的愿望,现在是党和组织上要他勇往直前,教育上十分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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