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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说朝中之事的。
顾德昭摇摇头,觉得也不好和长女说这件事,但她这样问起了,以后道长总要常在家里往来的。便有些忐忑地说:“是延庆道观的清虚道长,你五岁的时候,他还帮你做过道场祈福。父亲近日读道学典籍不通畅,才请了他来讲道的,会在咱们府上住几个月……”
顾锦朝听父亲这样说,笑笑之后就不再问了。
等到了祭祖的时候,锦朝忙活着指挥婆子们把祖先的排位都请出来了,又摆好茶饭。父亲却过来跟她说,“道长说家里几月都不干净,要先做个法事驱邪,免得邪灵惊扰了祖先。”
顾锦朝有些无奈,她这都忙了几个时辰了。只能把东西给撤了开始在祠堂外摆道场。过了会儿清虚道长过来做法事,她避开远远看着,清虚道长和父亲商量,又把她布置的酒馔撤了。换上一口三足鼎。
道长做法事的时候,父亲就在一旁看着,顾锦朝觉得乌烟瘴气的,先回了清桐院去。
顾锦荣还没有去余家的族学,正在清桐院里等她。
他做了几盏荷花灯,捧在手里给锦朝看:“……咱们去放在湖里,给母亲祈福!”看着锦朝的眼神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
锦朝就笑了笑,“你这灯薄薄的一层纸,一入水就不能用了。”
她带着顾锦荣到西次间。让丫头端了竹篾上来,重新做了几个精致又好看的荷花灯,用竹条扎的灯骨,既然是给母亲祈福的,也没有在灯上描红。一朵朵净如白莲。
锦朝托着灯给顾锦荣看,他挠着头笑起来:“还是长姐做的好看!我本来是不会的,这还是让清修教我做的……”又拿了剪刀,兴致勃勃地要锦朝也教教他。
锦朝看他半蹲着,摆弄剪刀的样子实在笨拙。却很有兴致地剪出花片,似乎也渐渐从母亲的逝去中恢复过来了。半月前他就满十三了,只是还在服制。府里连小酒都没办,她帮他做了一碗卧蛋长寿面,就算是过了生辰了。倒是父亲选了两个丫头送到他房里。
锦朝特地找这两个丫头来看过,生得都比一般的丫头好,白净丰腴,眉眼清秀的。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看起来倒是老实听话。
顾锦荣身边贴身伺候的不是婆子就是小厮,原先的丫头都不伺候他起居,在男子不满十五岁之前,大家族的人是不会让他们先接触那些的,恐怕失了精气。又分了心神对读书无益。但也不能全然不懂男女之事,不然以后被有心的丫头骗了都不知道。锦朝估计父亲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她问他房里这两个丫头如何。
顾锦荣只是笑笑:“父亲是送她们来伺候我的,却不准她们进我的内室和书房。我平时见她们也不多,总该还是听话的……”
他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又不说这两个丫头的事,跟她说顾澜,“…二姐前日来找过我,说向我借两本名帖,她想练练字。我就说她字迹还很幼稚,要她先去找适合闺阁女子的描红练练,把她气了一顿。”
锦朝觉得好笑:“你看出她生气了?”
顾锦荣想了想道:“她虽然一直笑着,但是她生不生气我看得出来。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裾……不过我不借她名帖,她就去找了父亲,那时候父亲正叫我去问功课。我看到父亲不仅给了她名帖和描红,还教她运笔。跟她说多读书多写字,能端正品行。”
锦朝却不以为然,读书读得多,品行还坏的人多得是。叶限不就是个例子吗。父亲还是两榜进士出身呢,前世不也做出母亲死后不到一年,就抬了继室的事。
清虚道长做完法事,大家又一起去祭祖。顾澜与身旁的丫头笑语晏晏,看到锦朝和顾锦荣一起过来,又问顾锦荣说:“……刚才看荣哥儿在做荷花灯,也不知道做好没有。”
顾锦荣哼了一声,不说话。
顾澜神色一黯,歉疚地笑笑:“是二姐不好,不该提荷花灯。”
父亲摆放了祭品走过来,正好听到顾澜这句话,又看到顾锦荣理也不理顾澜,叹了口气:“荣哥儿,澜姐儿毕竟是你姐姐。”就算心里不喜欢,表面总要做出和睦的样子吧!姐弟不和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好听。
纪氏死了,顾锦荣如今只和朝姐儿一起,顾漪和顾汐又向来不和澜姐儿说话。如今宋姨娘疯了,顾澜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总是看见澜姐儿孤零零的。
顾德昭想起昨个顾澜来找他,说要几本描红练练字,又让他教她运笔,在他那儿呆了很久。顾德昭问起的时候,她才犹豫地说:“女儿如今只能和丫头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