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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无比,也是为她提来整壶的甘露……
忽地,她全然不知发生何事,只觉那股灼气再也无法压抑,像被入喉的水无端端一带,蓦地往喉头激涌,随即,甜腥气味汹涌冲出!
“娉婷!”
她听见丈夫骇然厉喊,听见茶壶、茶杯摔落地面的碎裂声,听见自己难听的呕吐声。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混着刚进喉的温开水呕将出来,把她精心刺绣的枕面和被面全糟蹋了。
熟悉的臂膀紧紧拥住她,她眸光已淡,看不见他,却嗅到他的气息。
喘着气,她攀着那强而有力的臂膀,感觉到他的颤抖,她幽然苦笑。
“义天……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很抱歉……”又让他提心吊胆、吓出满身冷汗了。
她真的不是存心的呀……
第十章 共君此生须沉醉
在朝那个诡异男子挥打过去时,慕娉婷尽管在须臾间便被丈夫扯退,背心仍被对方的阴柔掌风所波及,略略伤及心脉。
若她在当场便将那口血顺势吐出,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压抑,亦不会发生在喝完水后,气息陡岔,几口鲜血连着猛呕而出的情况。
刀义天张臂抱住她,简直肝胆欲裂又心痛彻骨。
然而,老天爷似乎想一次吓他吓个够本,慕娉婷才刚止住呕血,肚子竟随即疼痛起来,腿间渗出血水,一下子濡湿了榻面,吓得刀义天俊脸发白,原是怒她怒出一片火海,情势陡然逆转,火海被连波的惊涛猛地罩下,瞬间浇熄,恨不得代她受苦。
“义天……好痛……真的好痛……”躺在床榻上,慕娉婷昏昏茫茫,冰凉柔荑被丈夫的大手紧紧握住。
她头痛、胸痛、腰痛,肚腹更是痛得不能忍受,只知道房中多出好些人,来来去去地奔走,有一双女性的、坚定却温柔的手按抚着她隆起的肚皮,用巧劲替她慢揉。
“锦绣……锦绣……我好痛……”
她以为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锦绣丫头,忽又记起锦绣被恶人敲伤了、晕厥过去了,心中大痛,眼泪控制不住地湍流而下。勉强掀睫,在一片水雾中隐约瞧见那身影,是一位男妆打扮的女子,她记得见过对方,也曾与她说过几回话,是“南岳天龙堂”的人,医术精绝,独树一帜,那男妆女子名唤殷落霞。
还想下明白殷落霞怎会出现,跟着她便听到那熟悉的男子声音,焦急地、万般不舍地、几要发狂似地在她耳畔盘旋——
“娉婷,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我陪着你,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娉婷!”她痛,他也痛啊!刀义天挨在榻边,抓着她的手,吻着她汗湿的雪白小脸,不断、不断地亲吻她,心恍若置在火盘上煎烤。
她眸光微侧,见丈夫的脸庞近在咫尺,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地流。
“义天,孩子……孩子要出生了是吗?我、我好痛,全身都痛,我会怕……娘就是生骏弟时走的,流出好多血,止也止不住,整个床榻都是鲜血,骏弟哇哇大哭,我也哭,还有爹……爹流泪了,我从没见他那样流泪……义天……如果……如果我撑不过去,要、要把孩子留住……把孩子留住……”
“不要胡说!你不会有事,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刀义天俊颜发青,唇色几较她还惨白,眼珠瞪得黑幽幽。
按她一向的脾性,往往心里惊惧、受了委屈、肉体疼痛不适等等,全是习惯性地闷着往肚子搁,甚少外显。但现下的她却完全像个无法忍痛的孩子,哭红双眼,一张脸蛋像是从水里捞出,满布泪痕。
刀义天拂开黏在她秀额和颊边的湿发,放柔嗓音道:“你勇敢些,我在这里陪你,不走,一直在这里陪你。孩子要出世了,你再辛苦些,好吗?娉婷……你这么勇敢,一直、一直这么勇敢,别害怕,好吗?为了我、为了孩子,不要害怕,求你……”心痛已极,除不停用言语、用亲吻抚慰她,他不知还能替她承担什么。
“跟她说话,要她用力,不靠她自己使劲,孩子下不来。”殷落霞凝着脸道,双手一遍遍按揉慕娉婷的肚腹。
她的丈夫裴兴武是“南岳天龙堂”的二代弟子,“刀家五虎门”召集中原武林的好手筹谋事务,裴兴武与几位“天龙堂”的师兄特来相挺,而殷落霞亦随丈夫前来。
她曾治愈纠缠杜击玉多年的恶疾,接生一事对她西百根本轻松自在、易如反掌,棘手的是慕娉婷心脉受创,一旦用力,浑身皆痛,可若不用力,又如何生下孩子?她不想使最后手段——剖腹替她取出孩儿。
又一阵剧痛袭来,慕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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