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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隨意一提,沒想過蔣聿成這樣的身份會赴約。
說起來,他也就在美國分公司見過這位大老闆。
近距離接觸才能深刻意識到,在他旁邊坐著真的很有壓力。
……
一頓飯吃得如坐針氈。徐興賢也察覺到了餐桌上的氣氛不大對勁,目光下意識在兩人間逡巡。
不是老同學?
怎麼感覺楚漢河界涇渭分明,好像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似的。
但是轉念一想,蔣聿成這樣的人,位高權重、高處不勝寒,知交肯定寥寥,普通的同學想必也入不了他的眼,也就釋然了。
但多少有點失望,他打錯了如意算盤。
心裡這麼想,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仍是跟遲溪閒聊著,偶爾也看向蔣聿成,跟他搭兩句。
不管他回不回答,必須要照顧到,以免因忽略而得罪人。
當然,也不敢廢話一堆惹他膩煩。
一頓飯吃得實在是累極了。
後來他接到一個電話,約莫是很要緊的電話,掛了後他的神色還有些為難。
「有事就去吧,這邊不用你招呼。」蔣聿成端著杯子,頭也不抬地說。
被看出想法,徐興賢尷尬笑笑。
但他都這樣說了,他也不好再拿喬,起身告辭:「實在是失禮了。」
餘光里看到他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拐角,遲溪下意識端起了茶杯。
茶水已經冷了,被浸透的幾片茶葉舒展著浮在茶麵上,有種別樣的臃腫笨拙,令人生厭。
她抿了口,又干又澀,味道也不好。
喉嚨里好像有什麼堵著。
「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對面人終於開口,推一下眼鏡,又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抿了口。
也難為他了,這麼難喝的茶也能下咽。
他從小就是金尊玉貴的大少爺,什麼時候嘗過這種?
可是,他神色如常,一點兒異樣都看不出來,這倒是讓她挺驚異的。
也許,剛出國那段時間也吃過一些苦頭吧。
遲溪心情複雜,淡淡道:「沒什麼好說的。」
蔣聿成的目光從窗外收轉到她臉上,隔著鏡片,更有一種冰冷的審度,令人窒息。
他嚴肅起來的時候,真的很難讓人在他面前從容。
這種打量讓她極不自在,她皺眉,主動開口:「倒是你,怎麼會在北京?」
蔣聿成:「秘密。」
她覺得他約莫是笑了一下,但這個笑容轉瞬即逝,幾乎微不可察。
所以她也不大摸得准他到底在笑什麼。
如今的他,心思莫測,實在難以揣摩,早不是從前她可以嬉笑怒罵的那個人了。
她在他面前,也不敢太過造次。
就像遲浦和形容她的——「識時務」。
該有的刺有,但也把握好分寸,絕對不敢輕易得罪人,招致禍患。
在這個名利場裡混得越久,越能感受到階級的差距如天塹。哪怕是遲浦和,也不敢在孟宗權面前放肆,自然也不敢得罪蔣聿成這樣的大鱷。
不然就不用他親自收拾她了,遲浦和第一個不放過她。
他那些生意,除卻明面上的又有多少是清白的,跨領域之深,關係之複雜何止是用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他的勢力在國外某些地方說是深入軍政也絕非無稽之談。
她跟太多的資本家打過交道,包括孟元廷的父親孟宗權,明面上是成功的企業家和風度翩翩的慈善家,暗地裡卻有很多不可言說的買賣。
遲溪收斂了那些不該有的情緒,端起茶壺給他滿上,試圖緩和氣氛:「這邊有個項目之前因為資金不足停了,華歐那邊有意,我就帶徐先生過來考察一下。」
蔣聿成多看了她一眼,淡漠的眼神卻讓她品出了幾分玩味。
遲溪知道,這是輕蔑的眼神,笑她既拒絕他又不敢太過得罪她。
可他這樣的上位者又怎能明白?她的身不由己。
心裡泛起難言的滋味。
遲溪也有些沉默。
嘴裡的茶,似乎更苦了,像是未經浸泡就塞入她嘴裡的橙子葉。
「怎麼不說話了?」蔣聿成開口打破了沉寂。
遲溪苦笑:「不知道從何說起。」
以前他們有說不完的話,如今只剩兩顧無言的尷尬。
他眼眸微垂,手指在桌上輕輕地叩了下,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