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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报。
父亲临走的时候,不再是冷漠的离开,而是温和叮嘱,允许他在此休养,还说要回来找他。这种语调声音不是命令施舍,而是满含关怀,让他能忘记害怕心安理得待在这里。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父亲对他还是有几分怜惜之情的?他的父亲是有苦衷的,才没有与他相认。他的父亲不是坏人?
唯有按照这样推测形成的答案,才能让廿一心中继续美好的念想。否则答案就会是漆黑的残忍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然而直到日落,父亲都没有回来。
父亲留下的温度早就消散了。许是在生了火盆的屋子里待久了,也不像最初的时候感觉那么暖,丝丝寒意从窗户外边透进来,廿一感觉身上越来越冷,胃痛如绞,伤痛交加之中意识渐渐模糊。
廿一又开始怀疑,可能父亲离开时根本是什么都不曾说,完全是他的幻觉。他能平安一直留在马舍,其实是他的运气而已。
最后还是秦三才跑来找廿一,连踢带打吆喝着将廿一拖拽回下奴院子,吊在院内树下,等着晚上例行刑责。
廿一从秦三才的嘴里能知道的消息有限,听说二小姐下午散了学,就被别家千金邀请聚会游玩,晚饭后才会回来宁家。秦三才为表忠心特意要等着二小姐回来后才会对廿一行刑。至于宁家,似乎是发生了大事,笼罩着一层阴云,这些秦三才没提,廿一也能从往来的宁家仆从脸上看出来。
廿一被铁链栓了手腕吊在树下,寒风肆虐在毫无遮掩的赤、裸身体上,虽然下边有破烂单裤遮羞,不过早被秦三才的鞭子抽得稀烂,若不是粘在伤口里,一定早就被冷风吹得没了踪影。
廿一那布满血痕的脊背正对着下奴院子的大门,外边夹道里路过的人,能清楚看到他狼狈的模样。议论唏嘘之声偶有传来,加上秦三才卖弄地奚落,很快宁家上下都知道了,廿一这个贱奴生来就身负沉重罪孽,需要每隔十日例行刑责严加管教,以血偿债,根本不值得同情。
熬到掌灯,天上竟又飘下了细细雪花。
廿一轻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已经被铁链勒破的手腕和身上因悬吊的姿势再度撕裂的伤口都在叫嚣,与胃痛纠缠折磨让他在痛醒和昏迷之间徘徊。
他无端端想起七伤散毒发那夜接连遭遇的身心之痛,那晚也是在下雪,但愿今日的雪不要再像那晚那么大。
然后他拼命让自己相信,父亲一定是因为宁家的事务耽搁了,才没空再回去马舍找他,而二小姐也是有正经事要忙。他不是被父母厌弃的孩子,他也可能是被期待着降临在这个世上。母亲在天上会想念他,看到他受苦,或许会为他伤心难过。
天黑后比白日里冷许多,秦三才受不住,就吩咐一个小厮在下奴院子里盯着,他自己好吃好喝缩在隔壁院子暖烘烘的屋内休息。困得打盹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二小姐已经回转宁家,正一刻不歇朝着下奴院子过来的口信。
秦三才赶紧出了屋,迎面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冷风又将他吹了回去。他不得不添了件斗篷,将双手拢在袖子里,急匆匆奔往下奴院子门口。
二小姐想来是与朋友们吃饭,还饮了酒,脸上红晕未消,一身酒气。然而她的眼神是急切而清明的。
秦瑶知道自己推不开应酬,为了经营人脉关系,耽搁了太长的时间,她虽然是早就吩咐了让秦三才等她回来再对廿一行刑,可还是怕王府的人等不及。秦瑶见到秦三才是从隔壁院子转出来,这才稍稍定神,端起架子问道:“秦管事,可曾行刑?”
“没有二小姐发话,奴才怎敢私自做主?”秦三才一脸忠诚恭敬的模样。
秦瑶故意流露出满意之色,让随从打赏,表彰秦三才办事贴心。
秦三才见钱眼开,心说亏得打瞌睡犯懒,忍住了没提前施刑,这会儿还得了赏,苦等这些时辰真是挺值的。马上就要是重头戏了,他嗜血的因子蠢蠢欲动,赶紧吩咐手下在下奴院子里加挂了灯火,以往漆黑一片的地方如今是灯影绰绰,亮如白昼。
秦瑶这才看清廿一脊背和腿上上翻卷的新伤,绽裂的血珠凝成了冰。她脸色不由得一沉,质问道:“秦管事,你刚说没有施刑,那廿一身上新伤是谁弄的?”
秦三才赶紧陪着笑脸解释道:“是早上这贱奴做活偷懒,奴才随便教训了几下。这贱奴走运,一整日都是在宁家的马舍上房里侍候,可比往常清闲多了。”
宁重楼的确是一早就遣人来借廿一去马舍上房,秦瑶没有推辞,只提了条件是让廿一单独做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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