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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上值班的医生刚好是南烈燃在某个官司中认识的,是个温和的性子,此时见了这等情形,虽然处于职业*守什么都没说,但却在从急诊室出来,向南烈燃告知贺晴晴的情况之后,拍了拍他的手臂——南烈燃长得高,他拍不到他的肩。
“没什么大的问题,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可以放心。但是……”他责备的话没说出口,但是意思很明显:你怎么这么粗暴?!
南烈燃松了一口气,也抿紧了*没辩解,——事实胜于雄辩,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贺晴晴这样一幅惨状确实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无法控制地恐惧。
在车里,他将贺晴晴的脸转过来,看到她软绵绵闭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以为她会死掉!
他恨她,百般折磨她,羞辱她,蹂 躏她,但是他虽然嘴上总是说才不会管她,恨不得亲手捏死她,但是真正的到了这一刻——真的到了这一刻,他恐惧了。
贺晴晴,他不想她死。
他害怕她死掉。
怕得让自己都觉得害怕——他害怕这种害怕,那代表了他对自己的无法控制。
可是,当他以为她会死掉的那一刻,他忽然知道:他仍然恨她,恨贺家,可是他也不能看着她死去。
他……无法面对内心的那个声音:不愿意……不愿意失去她……
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在冷气中仍然没有干透,胸口仍然心有余悸地快速跳动着,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强自镇定了下来。
因为贺晴晴没有生命危险,已经由急诊室转到了病房,护士给她的伤口上了药,又换上了病号服,最后给她打了吊针输了营养液,就离开了。
臂弯里拎着黑色西装外套的南烈燃已经将白色衬衣上方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看起来正是英俊倜傥,潇洒不羁之极。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贺晴晴。
他脸上没有了那抹狂荡不羁的邪笑,也没有了阴沉和冰冷,只剩下了难言的疲倦和极度紧张后放松留下的惆怅。
在这场复仇的战争中,他毫无疑问是个大赢家,贺氏父女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牢牢地被他掌控,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是,他竟然在最初的胜利感和畅快之后,再也不觉得得意。
他竟然觉得累。
人生从来不是他自己选择的,就算是,也是被命运推动着,不断地一步一步向前。
很累,可是说出来也没人信吧……
这一晚上,南烈燃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即使相识的医生给他专门找了地方让他休息,又劝他可以回去休息,他也不理会。
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银色的月光从窗户撒到他的身上。他像是变成了一座雕像。
让医生没想到的是:贺晴晴竟然不仅没在第二天醒转过来,反而发起了高烧!
不仅发起了高烧,还开始说胡话。
南烈燃站在她的床头,看她手臂上吊了输液瓶,闭着眼睛嘴里时而轻声时而哭泣般的喃喃着胡言乱语。
一会儿是“妈妈,救救我,救救爸爸。”
一会儿又说“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欺负我,总有一天,我要报仇,要让你们都后悔……”
过了一会儿,又皱着眉头,发出了啜泣般的细细哭音:“魔鬼,你是魔鬼……”
南烈燃一动不动地站在她床前,高大的身子挺拔有如石雕,然而脸上的表情再也无法像雕像一样无动于衷——
他分明知道:她嘴里的魔鬼就是他。
她要有多怕他就有多怕他,要有多恨他就有多恨他。
他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
“让我们彼此仇恨”这句话正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
可是这一刻,看她烧成这样,委屈恐惧的在恶梦中躲避自己的幻象,他的心还是被针尖刺到了。
他清楚地知道,她会发烧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折磨她,逼她,欺负她,凌 辱她,加上这一段时间来的连串打击,她的心理再也承受不了。
无法负荷的沉痛让肉 体和灵魂一起选择了逃避,在身体受创的那一刻间,身体自动逃避地想要远离他,远离这一切残忍的现实。
他很想做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也许,他和贺晴晴,是真的注定就是只能彼此仇恨。
他站在那里看着贺晴晴,见她张了张嘴,含糊不清地断断续续地又吐出了一句话。他没有听清楚,便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