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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父皇起了疑心?”
“应该不是,”翎瑶的眸光中闪出几分讥诮,“父皇大约是想起我这个女儿与他的宝贝十分相似,留在宫中可以慰他的慈父之心。”
烛火映得宁王脸上半明半暗,“你这次回来就是要留在宫中,这不是正遂了你的心?”
“那六王叔呢?可想到留在此地的计策?”
“今日饮酒舞剑,酣畅开怀,谁知一宿后眼疾复发,须留在雁京多住上几日。如何?”
翎瑶仰首一笑,“到底是六王叔。”
宁王对她这句赞言十分冷淡,“今日萧逸寒如何?”
“他?我看不透他。”翎瑶说得轻巧。
宁王敛眉道:“我还以为你已将他看得十分通透。”
“初看的确如此,可是话越多,越觉得看不分明,惟一肯定的是,他一定很喜欢姐姐。”
“何以见得?”
翎瑶垂眸,掩去那刹那间的嫉恨,“一个男人愿意为她做乌龟,你说有多喜欢?”
宁王眸中精光一闪,瞬间又黯谈下去,“肯做乌龟的狼,就如想做鸡的鹰,毫无用处!”
“也许”翎瑶有几分不确定。
宁王沉着道:“就算不是个废人,这也已是他的软肋,到时如有必要自可利用这点。”
翎瑶点头。
宁王又问,“他们几时回漠北,可探听出来了么?”
“再过七日就启程。四王叔、五王叔他们到时都回去了。”
“好。”宁王抬首望向无尽暗夜,“等他们走净,就该我们出场了。”
“糊糊,你妹妹的腿是天生不好,还是之后出的事故?”逸寒在翎瑚的再三要求下将自已包成了一个蚕茧。翎瑚自已也学了乖,多要来一条被后和衣睡了进去,朝天仰卧,目不斜视,“是小时候生病得的,我还记得母妃为此哭了很久呢。”
逸寒沉吟着问,“她病好后可有什么变化没有?”
“没有。就是偶尔别宫里有几个淘气鬼笑话她,学她的样子走路,她不高兴,有时脾气有点古怪而已。”
逸寒沉默不言。
翎瑚回想着幼年时的情形,“小时候父皇很疼爱我们两个,赏赐的衣裙用具都是一模一样,宫里人有时候都分不清我们谁是谁,直到她那次生病,凭着走路的姿态才分了开来。再之后她就不肯同我穿一样的衣裙,用相同的东西了。”
“她同你一样心高气傲,本来不分伯仲,突然间分了高下,自然不会再与你相近。”
翎瑚不赞同道:“虽然她打扮得与我不同,可还是成天同我一起玩啊,直到”
“直到有一天,蓝祈枫回了北齐,她就再不同你来往了。”
翎瑚脸色一变,“之前也还相与,后来天热暑气渐浓,父皇便带着我们去倚秀山庄消夏。临回来前,她突然说她不想回宫,又说自从腿上有疾后父皇就不像从前那样喜欢她,母妃也成天只想着教我跳舞,宫里人都打喜欢拿我同她作比,她自知不如,索性一个人留下得个清净。父皇起先不肯,后来耐不住她哭闹,想着她身子不好,留在山庄里也好将养,故此就准了。”
“这两年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她?”
“她总是不肯回宫,父皇动了气,消夏都选了别地。母妃和我倒去过几回,只她一味推病,见了也没什么话说。”
逸寒若有所思。
翎瑚微微侧首看他道:“你才说是祈枫回去,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祈枫?”
“你自个都说他是天边月,人人都爱。”逸寒语中略有嘲弄。
翎瑚横了他一眼,继续望着头顶大红喜帐。翎瑶也喜欢祈枫么?他们三个总在一起,她唤他作“祈枫哥哥”,像条小尾巴似地跟在身后可是无论如何,祈枫的心里只有一人,绝不会再多一个相似的影子!
翎瑚脸上神色变幻,逸寒一一尽收眼底,“糊糊,有一种狼叫作孤狼,不听狼王指挥,也不与群狼合作,独来独往,即使受了伤甚或断腿瞎眼,它也能凭一已之力得到比别的狼多得多的食物。你知道是为什么?”
翎瑚摇了摇头。
“它会偷抢别人到手的猎物,即使每处只分一杯羹也比别人得的多,更比人省力得多。”
翎瑚心下惊疑,嘴上却道:“你说这个作什么,她是人,又不是狼。”
“正因为是人,也许比狼更难对付。”逸寒说着,向翎瑚一笑道:“糊糊,你可要小心一点,别尽想着姐妹情而做了东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