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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步,觉得两腿发软。
眼前象是万花齐飞般一闪,又陷入了第二个幻境。
明明是幻境,却比真实还要真实一般。
冷,潮湿而阴冷。
飞天蜷成一团,缩在墙角里。
那是帝宫的地牢。
他打个寒噤,轻轻咳嗽了两声。
受过重伤的肺部,很怕寒冷。
忽然有一线光照了进来。
柔和的一线光,有些晕黄,有些摇晃不定。
囚牢的门开了一线,有人轻轻走了进来。
灯提在他的手上,淡淡的柔和的光晕照亮了这小小的囚囹。
他把宫灯挂在墙上,揭掉帷帽和斗篷。
他走到墙角,把蜷成一团的人抱起来,把脉,喂药。
一切行动静止之后,拨开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
宫灯的光渐渐黯淡,辉月的头低下来。
两个人的脸颊靠在一起,灯影幢幢,黑暗渐渐把两个人都包了起来。
子霏猛然睁开眼,他正泪流满面,坐在回廓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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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闷闷的痛压了上来,子霏挣扎着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向前奔。
象是有无数的往事在身后追赶,象是飞蛾扑向最后的光亮。
头发在疾奔中散了开来,凌乱的被耳旁呼啸的风声向后刮去。
耳中一片的沉寂,只听到自己无序的心跳。
要挣脱胸腔,从喉咙跃出来一样的狂乱的心跳。
拳头里包着那朵玉石的记忆之花,握得那样紧。花的边角陷进了掌心里,些微的刺痛。
痛吧,再痛一些。
让我知道这不是梦,不是幻境,这是真实。
我爱辉月,他也爱我!
沿途多少只眼睛在诧异地看着他,长发和衣带在狂奔中长长的甩在了身后。
那样不顾一切的奔跑着。
洗心殿里亮如白昼,侍从与司典们有秩的跪了一地。平舟立在高处的石台上,行云微微低下了头,平舟正把一顶正冠替他系上。
辉月站在石台的一角,注目看着,神情是若有所思的沉静。
子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一片肃静郑重的安谧中格外的刺耳响亮。
他扶着殿门的廊柱,上气不接下气。
地上跪的人偷偷别过眼来看他,惊疑不定的。
子霏定一定神,喘息着抬头向上看。
脸庞象白花一样,在暗夜中那样
平舟的手顿了一下,继续系着正冠的带子。
行云眼角的余光,轻轻扫一眼殿口。
象是一只狂舞的蝶,长带飞扬,银发被风吹得全飘在空中。
那样凌空扑了进来。
辉月惊得睁大了眼睛,看着子霏一路沿着长阶奔了上来。
没有到达长阶的中间,他气促的呼唤:“辉月——”
下面的跪伏的人实在是忍不住,抬头向上看。
辉月仍然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有平舟和行云看到他袍子下摆不稳的颤抖。
子霏换了一口气,足尖点地,身体凌空纵了上来。
苍白的脸上因为剧烈的动作而现出不自然的红晕,眼睛亮得象破碎的星辰,落在这渺茫的人世。
象远山的眉,象水波的眼。
行云觉得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张脸。
子霏在半空中,已经后济无力,身子无力的坠落下来。
辉月再也没有矜持,所有的克制都象冰雪遇到了阳光,簌簌的化解,消亡。
他的袖子展开来象一只美丽的鹤,碎银鞭如流星般飞出去卷住了子霏的腰。
一道银线,将他牵向他。
台下的人根本忘记了眨眼和呼吸。
怔怔看着洗心殿上方发生的这一切。
子霏脸上带着一个微笑。
明明是美丽的微笑,却让人觉得坚如铁石的心房也要软化,冰山样的意志也要被消融。
让人觉得鼻酸眼热。
为那个沉淀了所有沧桑伤痛之后,绽放的,微笑。
象清泉,一滴一滴,淙淙有声。
象和风,一丝一丝,拂面不觉。
辉月接住了他。
子霏双臂缠上了他的颈项,深吸了一口气,唇殷切的吻上去。
叮地一声响,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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