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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脸上尽量想保持稳定,可心里面却是十分不以为然的,上头还没发话,下面的人就敢答应,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队长毕庆山板着脸,“怎么说,我给你们两个说法。第一个就是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一些规定,所以给老乡们说了大话!要是觉得脸面上挂不住,那就可以选第二个说法,就说你们很想给老乡办事,但是你们的队长是个大坏蛋,他不答应!”
虽然毕庆山板着脸,看着一副让人觉得挺害怕的模样,但是这话让沈心没憋住笑出声来。这毕庆山的心胸也未免太大,竟然能坦然的让属下往自己头上泼脏水。
毕庆山瞪了沈心一眼,然后转头向其他队员,“你们给我记清楚,我们现在已经有明确的规章制度,黑纸白字……,哦白纸黑字!你们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好好的给我读这些规定,这些政策!你们说过去的话,怎么圆,怎么推,我都不在乎。但是有一件事,凡是这政策上没有的东西,你们谁敢答应了别人,你们就自己想办法给我解决吧!”
因为作为临时工,沈心还不算是核心成员。而这种心态也让沈心抱着“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心态来处理工作,在这种心态的保护下,沈心在完成工作的过程中倒是颇有些乐趣。那些曾经在乡村中颐指气使的家伙们,现在被迫低下了头。被迫按照亩数交粮的时候,他们一面想赔笑,可因为肉痛,笑容与痛苦的表情融合在一起。当他们在核对的账簿上签字时,几乎所有的地主士绅都放声大哭。
这哭声中有痛苦,有不舍,有委屈,还有种像是屈辱的感受。沈心私下觉得,这种屈辱大概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向官府之外的人交过粮食,现在太平军的政权,无疑没有被地主士绅当成过官府。
征收粮食固然是主要工作,然而对内也不是没有任何问题。沈心所在的部队期间发生了两次处理内部人员的事件。部队里头有小头目试图给属下额外的待遇,遭到了队长拒绝之后,就自作聪明的进行了一定的小动作。结果被查了出来。
沈心即便是作为临时工,也被勒令参加了审理。毕庆山盯着那两个看着有些不服气的小头目,转头对参加审理的队员们提了一个问题,“军法可不可以违抗?”
“当然不能违抗!”队员们都答道。沈心即便不敢回答,却也知道正确答案。
队长继续问道:“那我有没有传达过总参谋部的命令,这次的完粮纳税,咱们行的是军法。我有没有让大家都看过总参谋部的命令!”
“看过!”队员们喊道。
“没看过!”沈心心里面答道。他作为临时工,是没资格看这种东西的。而意识到这点之后,沈心忍不住生出些不高兴来。
“既然都看过,那么现在就有这么两个人,给我违抗起军令来了!”毕庆山说完之后扭头看向那两个看着还很是有些不服气的小头目,“你们两个肯定看过文件,那你们怎么就敢违抗军令!”
“队长,那两户人家的确是有委屈!”即便到了这个程度,两名小头目也没有服气的意思。
不耐烦的挥挥手,毕庆山喝道:“我不讲他们有什么委屈,我讲的是你们就敢违抗军令!你们知道错了么?”
“我!我们不该违抗军令,私自做主!”两个小头目看来是有些服软了。
毕庆山到没有如沈心所想的,占了理之后就喋喋不休的说话,更没有罗织罪名的东拉西扯。毕庆山说道:“咱们不是在战场上,所以违抗军令的打十棍!下次若是还是这么犯,那就只能加倍了!”
打完了军棍,队长毕庆山对着下头的人再次说道:“军令不可违,这是规矩。谁私下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然而这件事却也没有沈心想的那么激烈,不到一天,沈心偶然见到毕庆山与挨打的两个小头目有说有笑的一起走过,看来闹到要打军棍的事情,竟然就这么揭过去了。
粮食开始从各个村里运出来,如同涓滴细流逐渐汇集,变成越来越多的东西。太平军已经筹备好了自己的准备,有些走陆路运输,更多的是靠船运。而且粮食运送方向更是四面八方。
到了九月,加倍的八两银子薪水,以及二两的奖金,合击十两银子交到沈心手中的时候,沈心不仅没觉得这钱有多少,反倒觉得自己的收获与劳动一比,有亏大的感觉。
1853年9月5日,寿州。
“凤阳出了个朱元璋,十年倒有九年荒……”凤阳花鼓的班子正在演唱。
带部队通过六安的韦泽与骑兵部队率先抵达寿州,还得一两天才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