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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凝视着他因为睡去而平静的脸,心中觉得极是温馨。她只愿这一刻永不过去,自家大郎永远如此,象个婴儿般在她怀中沉睡就好。
然而,十五分钟,不过是短暂片刻,当刻钟到了九时二刻时,韩妤轻轻叹了口气,她怀中的赵与莒立刻惊觉,抬起头来问道:“时间到了?”
“大郎何不多歇息会儿,便是有事,也有义学少年为大郎所用,何须凡事皆亲历亲为?”韩妤忍不住劝道:“大郎身体要紧!”
“无妨,每日睡足八小时,已经是极奢侈了。”赵与莒活动活动脖子:“打盆水来我洗脸,然后要去试验室,这试验课,须得我亲自上不可。”
如今仍然在郁樟山庄地还有义学五期与六期共是一百三十余人,其中六期的上午还要跟着先生学识字,而五期已经完成了识字课,两年多下来,他们少的识字也在两千以上,好的甚至有六千,已经能流畅地写记录与信件了。故此,赵与莒将他们上午的识字课改为试验课,教他们一些简易地化学、物理知识。此前毕业却仍留在庄子里的义学少年,只要未曾安排到职守的,也都会来旁听。
郁樟山庄中上下都是义学少年,故此赵与莒讲的内容之中,已经可以出现一些惊世骇俗的内容。诸如大地为球形、万有引力之类,有时还会做些化学、物理实验。
若说前三期义学少年,赵与莒偏向于培养他们的管理才能,那么后三期则偏向于理化技术。对于这些已经培养出学习习惯地少年而言。赵与莒打开了一扇完全不同的大门。
“还有一年……还有一年。”赵与莒望着一双双渴求的眼睛,心中默默想。
五期少年将在今年四月前送往淡水,六期的也将在明年四月前送出,自那之后,郁樟山庄……会冷清下来吧。
定了定神,赵与莒开始讲课,当他看到坐在孩童之间地欧八马时,微微笑了笑。欧八马父子在流求花了近半年时间造出的玻璃器皿。给他带来的绝对不只是财富。
东海海上,定远号迎风破浪,帆扬如云。数十只海鸥围着船桅杆绕飞,出欢快的鸣声。
杨妙真站在船头,这是她第二次来流求,她深深吸了口气,海上的空气里带着股盐味儿,但是她很喜欢,这是一种宽阔无边而且自由自在的味道。
定远号左后方约五十丈,耶律楚材站着“章渝”号的甲板。也同样深深吸了口气。他已经听得船上水手说了,马上便能抵达此行地目地地淡水。
这些水手谈起淡水时,神情都是极骄傲的,就象当初金国中都人谈起中都一般,透着股居高临下地味儿。耶律楚材旁敲侧击。自他们嘴中得到不少消息,可是听得的越多,他脑子里便越觉着糊涂。
听他们说,淡水不过是悬岛在流求岛上的一处据点罢了,流求耶律楚材是知道的,三国时吴国卫温曾经到过,被为疫病驱走,想必是蛮荒瘴疠之地。水手们有的说淡水是七年前开始建的,也有的说是三年前,无论说的是多少时间。这悬岛以淡水为据点时间都不长。
可在水手们嘴中,这却是个泉州、庆元府都比不上地城市。
心中极是好奇,所以当船近淡水时,耶律楚材便登上船头观望。因为有孟希声的交待,林夕对耶律楚材还算客气,只要他不坏事,站在船头的自由还是有的。
海面之上无法确定距离。耶律楚材只看到远远的海天之间。似乎有道白影,随着“章渝”号接近。那白影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长,渐渐可以看出全貌来那是一座树在山顶地石塔,与悬岛的灯塔相似,想来也是起着灯塔功效。不过这石塔比悬岛的灯塔要高大许多,不知是被什么颜料刷成了白色,在阳光下颇为亮眼。再近一些,耶律楚材看出这塔有九层高,放在6地之上,也算得上是高塔了。
在塔下,是一座城镇,被高二丈左右的城墙护着,城墙向两周延展,依着地势上下起伏,耶律楚材觉这城墙尚未完全竣工,还不具备防护之力。
城墙之内,是栉比鳞次的房屋,这些房屋竟然无一是木结构的,至少耶律楚材眼中没有看到金国和大宋常见的木结构房。
自城门处,一条白带般的路向码头延伸过来,这路显然又是用孟希声口中所说的“水泥”铺成的了,路宽应该有四丈以上,两旁都种着树,虽然还只是幼树,又刚过年关,可这些树都郁郁葱葱迎风摇摆。道路再两边,则是广阔地良田,主要是水田,也有旱地,田中有三三两两的农夫在翻地。因为还不是农耕时节,所以耶律楚材见着的农人并不多。
“淡水!”耶律楚材心中既是惊讶又是欢喜,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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