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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三个勉强稳住身形的人,咧嘴一笑,虽是人的表情,那样子像是野兽。
水瑗踹开梁徵的房门。
谢欢刚刚穿好了衣服,被踹门声一惊,只见水瑗架了个人撞进来,忙搭把手要去扶。水瑗避开了他的手,直接把荀士祯丢在椅子里。
荀士祯坐不住,水瑗就牢牢按他在椅子上。
谢欢移过灯来看得清楚,立即明白,并不多问,直接从怀中摸出承天玉,扯开荀士祯胸前衣服给他印在胸口。他身体还有热度,但是没有对此奇物的接近有任何反应。
水瑗等了片刻。
谢欢也知道承天玉若是有效,瞬间就能见到,再等也是无益,却也还是在水瑗放手之前让承天玉停留在荀士祯胸口。
水瑗终于放开手,滑坐在地上。
荀士祯这阵子居然坐得稳,没有因他松手而歪倒。
谢欢收回了玉石。
“梁徵在哪里?”他问。
水瑗没有立刻回答,于是谢欢放慢声音,又问了一次。
“……他在拦住烈云。还有师兄,还有乔子麟。有剑气纵横之处,就是他们了。”水瑗要起来,脚下一滑,谢欢扶住了他。
水瑗恍惚地注意到谢欢一身素白。他一家身亡,他戴孝也是应当,但前几日都只做平常打扮。江湖上本对这些礼数不十分严格,水瑗自然更不会对他人服色怎么放在心上。但忽然这么穿了,才觉得异常刺目。
“休息一会儿。”谢欢和缓地对他说,“师父这个岁数,原本也近天年。不必过于伤心。”
他要往外走,水瑗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我?”谢欢回了回头,“我总不能在这里等着吧。”
人们聚集得很快,好像早已期盼着这样的混乱。本派弟子纷纷想要去拔剑相助,而由于梁徵的邀请或是不请自来的武林别派人士们,有的含着与烈云的旧怨妄图复仇,有的,如扈怀,即使抱定了隔岸观火的想法,起码也有几分要关注的姿态。
水瑗没有管别的门派,随他们去,却把华山派年轻弟子们牵制在日月坪,尤其是连羽。
连羽全副武装,连一直拖着没舍得还给谢欢的青绡刀都背在身后。
师兄们在与那恶贼拼命,我,我怎好安然待在这里!连羽不服气,但也不好当众与水瑗叫板,只满脸不服,说却是传音说的。
你去送死么?水瑗脸上装了平素笑容,传音过去则是严厉。
我看见你都让姓谢的过去了!连羽只管要闯。
不是我华山派的人,我管他什么死活。水瑗不耐烦,拽了他手臂对日月坪上其他弟子道:“你们暂留在此,听你们连师兄吩咐,等我回来。在那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咦?
连羽莫名其妙:水瑗这把这点小事情推给他,反而自己去送死?哪有这样道理。
但水瑗说走就走了,不能真撇了门下其他弟子在此。连羽纵然哭笑不得,但水瑗能推给他,他却再推不给旁人,万不得已,只得转身留下。
一路纷乱的以一敌三的缠斗之后,烈云落在元真涧之中。
冰冷的山泉水有类似醉湖的触感,但无法替代其能带来的宁静。
想要杀人的欲望愈加强烈。
杀光华山也无所谓。只是害怕大开杀戒之后醉酒一般的兴奋,会让自己忘记还要寻人的本意。
梁徵已经追来,挥剑挑起涧水。水花遮掩视线,接着是三剑一同刺出。
雕虫小技。
烈云徒手接剑。不必挡开或折断,只是在其中注入他用之不竭的内力,三人便不能承受,不得不撤剑后退。
杀。不杀。
哈,有什么杀不得的理由吗?
杀。
梁徵迅速的再度反击在预料之中。真不简单,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是在接受他的血液之后,能飞快地化为己用,甚至结合入自己原本的武学之中,不断领会,不断变强。不止是源于不见他的那些时日里的练习,而仅仅在方才这一会儿战斗当中,他都在不断变得更强。
让人想起当年的地鬼。
甚至超过荀士祯。
同样令人惊讶的还有别人。烈云不认识乔子麟与越岫,只知道是荀士祯弟子。前一个以这个年纪,作为平常人来说,能取得这样剑术算是难得。而后一个——显然剑术造诣略逊乔子麟,但在烈云出手越来越重地攻击中,始终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影响。每一次他被击倒后重新持剑反扑,都几乎比梁徵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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