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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另对越岫和水瑗吩咐过,真有那日,他们自然知道。”荀士祯说,“为师无话交待你了,你自去吧。”
谢欢查看着自己从枯雪湖大浪中逃脱时留下的伤痕。
“不消停,我就不该老在这儿等你。每回过来都是一副惨样。”凌微恨恨地在包扎时过分用力,“你不是水性很好么?怎么搞成这样。”
谢欢怕了她了,要夺过伤药自己来,凌微又不肯,只好软语求她:“好姐姐,我虽然皮厚,你也别这样折腾我。”
“你还皮厚。”凌微失笑,手底下已经放轻了。
“谁知道枯雪湖怎么也会有风浪。”谢欢装无辜道,对着镜子看了看,这次特别记住护着脸了,还是有些刮伤,好在不重。
凌微手指托着他下巴,也帮他细细打量一回,又是无奈又是庆幸地说:“这还能给你盖过去。”
“我回去路上还有些天,返京时大概也就好了。”谢欢说,笑吟吟地安慰她,“对了,微姐姐也回来吧。”
凌微睁大了眼睛。
“我觉得陛下有放弃挽花楼的意思,他不需要了。”谢欢随手捻着桌上一星胭脂,染得指尖血似的颜色,“反正我也不想做。”
“那……就是关了?”挽花楼生意做得大,凌微竟有些心疼。
谢欢展眉对她笑道:“送你如何?”
凌微抿嘴一推他,“可没得个薛姑娘了呢。就让她凭空不见了?”
“妓女从良,该是好事。”谢欢一拍自己大腿,“好,这个便宜本大人就方方便便地占去了。”
凌微乐得的是能占挽花楼这个便宜,这句玩笑就没理。
“我先走一步,回去对陛下复命。你不用赶,从容些回来吧。”谢欢说着,马上就要出门。
“你等我一刻,我交待姊妹们几句就和你一道去。”凌微拉住他衣袖。
“你等上几日。”谢欢从她手中轻轻抽出袖子来,柔声说,“就当帮帮我,若梁徵前来,帮我同他说一声,我尚平安,叫他不要担心,好生回去。”
“他……”凌微面有不愿。
谢欢对她摇了摇头,“若他不来,你等上三日,就且回来吧。”
梁徵到达芙柳堂时,看到的就是关门谢客的景象。
荀士祯轻易放过他,虽然倍感忐忑但也正好方便。对水瑗应下事成即刻回山,便有水瑗帮忙在人前遮掩,这才得空下山来寻人。本想来找凌微打听消息,芙柳堂竟是关了。
感到有些不安,看左右无人注目,便径自跃上楼去,穿窗而入。
凌微刚同几个姊妹嘱咐完送她们出去,忽听得身后推窗之声,一回头,正看见梁徵进来。
凌微掩口笑他:“梁少侠面皮这样薄,逛窑子从来不走正门的么?”
看到她还在楼中且神色自若,料来无事,梁徵放下心来,问:“谢兄有来过么?”
“你要寻谢公子,可是来晚了。”凌微近前来,故作满脸愁意,见梁徵跟着面色一沉,才扑哧一声,“他走啦。他回京去,上路可两天了。”
梁徵脸上重新亮起来,“多谢凌姑娘。在下告辞。”
刚要转身,又想起来什么,问:“凌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吗?”
“公子请我回去了。”凌微说。
“朝中可是有变?”
“唉哟。”凌微上来轻手掐他,凑过于近了,眼中几分嘲讽,“梁少侠如今连这都要问了。怎么?要是有变,你要劝了公子辞官去么?”
梁徵皱眉后退,“只是一问。我这就走了。”
凌微做手势撵他,“走吧走吧。”眼看梁徵转身要出去了,忽然笑道:“你知道么?公子可是要娶亲的了。”
梁徵愕然回头。
凌微只管笑,赶他出去。
若是两天,也许还赶他得上。
重走当年原路,竟觉感慨。当初恐连羽拿了谢欢而夤夜出城追赶,不知后来会如此感谢自己那时仗义。星夜奔驰他曾在马背上看天空,说什么野阔星垂天高云敛月涌群山以前从来不曾见到。峪珈山土地庙,若以尘灰铺床当蛛网香案为被,也算得早已与他同枕共衾。
那时觉他总是自作主张地亲近,要忍他腻烦,如今却憾竟不留意。
香案上灰尘积得甚厚,因而有人在案上用手指划出的字仍然明显。
近了看,却是个“欢”。
灰尘没有再度积起掩盖字迹,显然是几日之内所写。谢欢的可能性十之八九。梁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