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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脸,冷老匹夫,我说天下没有人不怕死,要你举出实例反驳,你却只晓得提一些故事的人物,什麽荆轲执图刺暴秦,公孙杵一为义舍生,齐之五百死士兵殉田横,什麽文天祥誓死不屈,岳武穆大气磅礴,什麽侍中之血,常山之出等等,当然,你指的皆是历朝的忠臣猛将,英雄忠士,这些人的忠肝义瞻都是千真万确的,可是,我说的是实例,现在的实实在在的例子,名留青史的忠臣义士都有他们那时抛头颅洒热血的环境与原因,假如换了一个时光与空间,他们必会留着他们的生命做更有益与家国之事,所以,他们皆不畏死不宜死,但却有为千万人留正气,为後代子孙竖楷模的心死之心,冷老匹夫,在我们目前活着的年代,你却找一个心甘情愿而视死如归的人给我看看?”
原来的声音沉默了一会,道:“你不要脸,老夫我方才已提了不少……”嘻嘻一笑,对方又道:“我要的是现在的例子,而不是往昔的,老匹夫,若你举不出,我就算和你扯平了,咱们马上开始第叁桩比试!”
“不行,老夫一定要胜你这一场,“金罗汉、大神叟”,说什麽也不能改成“大神叟、金罗汉”!”
方才的语气得意的笑道:“眼看着就要改过来了,若匹夫,这些年来我老头子一直吃你压在下面,说不出有多麽闷气法,嘻嘻,十年河东转河西,咱们俩要换换上下位置了,你也得吃吃老头子我的屁气!”
“呸”了一声,原先的声音沉默了下来,杯中开始有了低微的蟋嗦声,好像这位老人正在蹀踱沉思。好一阵,第二个声音带着些嘲弄的口气道:“不要拖死狗了,若家伙,你就认了吧,咱们两个扯平,再开始第叁桩斗斗智,嘻嘻,那才是决战之战……”仍然没有回答,轻沉的步履声踩断了两根枯枝,开始移向这边,而这边,面向湖天夕阳,龙尊吾正浑然忘我的悠然眺望着深远的极西方向。
一个身穿纯黑色采光闪闪长袍的老人,正踏着一双福字履缓缓行来,他的头顶浑圆而光亮,一双眉毛竖立像刀,面孔竟是一种出奇的淡金色!一双细长的眼睛虽是半瞌着,却依旧有两股慑人心旌的冷电似全蛇般闪动,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宽大而紧抿着的嘴巴,这老人的整个形态,散发着一股出奇的冷寞与威厉的气韵,假如没有力才那一阵子谈话,他这模样,会使人怀疑他是一座永不会开口的冰山。
缓缓的腹过来,老人淡金色的面孔毫无表情的凝注着浩瀚的湖波,但是,当他的目光还没有正式投到一个地方,已蓦地转过身来。冷冷的盯向半驻在草卖里的龙尊吾,半晌,他淡漠的道:“年青人,你是谁?”
龙尊吾依旧瞧着凄迷的夕阳,晚霞的光辉,映照在他樵悴的面孔上,有一股奇异的湛然光芒,似闪动着幻梦般的色彩,他没有回答,甚至连头也没有转一下。
老人踏前了一步,寒瑟瑟的道:“老夫在问你的话。”
龙尊告哆咳了一声,凄然一笑道:“间什麽?还有什麽好问的?”
淡金色的面孔上蓦然浮上一层杀气,那杀气,以已凝聚得有形,老人厉热的道:“乳臭小子,你大约是活得不耐烦了,年纪青青,竟然就如此骄傲跋扈?大胆!”
龙尊吾突然哭似的笑了出来,倘剧烈的哆咳着道:“是的……说得好……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来吧!这付臭皮囊你拿……去……乾……乾脆脆的拿……去!”
老人淡金色的面孔似蒙上了一层浓雾,他大步向前行来,冷森森的道:“四十馀年来,老夫宰过似你这等表面倔强,内里怯儒的乳臭小子何止上百?小辈,你看错人了!”
龙尊吾凄涩的闭上眼,道:“你动手吧,希望你像个够得上狠的人!”
大喝一声,未见老人举掌做势,而他宽厚的双掌却已似两片钢刀一样的新到龙尊吾的头侧,龙尊吾没有躲闪,当然,纵使他想躲闪也是万万躲不出去的,似刀口子利般的锐风“猝”的从他两耳边缘擦过,那麽雄劲的掌力,却在剔耳而过的刹那蓦地消散无踪,没有激起丝毫声响!
龙尊吾的心平如水,没有一个点儿畏惧与恐骇,他静静的闭着眼,甚至没有想到死亡,而自然他知道对方是十足可以将他置於死地的,他的面容虽是如此枯稿与苍灰,但却是如此安祥与平静,宛如一个酣睡在母亲怀里的婴儿,那麽坦真,那麽无那。
老人的掌势甫过,林子那边已传来另一位老人的叫声:“老匹夫,你在那里发什麽狂呀?便是认了输也犯不着抡腿伸胳臂的自己找自己生气嘛,嘻嘻,你那一手“流红掌”火候好似更深了……”老人古怪的注视着龙尊吾,眸子闪耀着一片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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