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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手夺过顾惜缘手中的密玉酒壶,重重地搁在桌上,了尘双目含怒地瞪视着身前从晚宴开始便不停喝酒的人,心头不知当痛当怒。
吉时已到,新郎官须得离席,他便也悄然离开。然而,一想到那人今晚会与一个女子同床共枕,甚至色授魂予,便霎时心痛如沸水滚过,身形也如遭重创般站立不稳。
蹒跚着脚步回到相国寺,却在转过回廊时瞥见自己房中烛光明亮,透过半掩的窗扉,依稀可见一抹艳如五月凤凰花的火红。
那一刻,了尘觉得自己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却可以肯定,有一种叫做喜悦的情绪在心里无限蔓延。
然而,推门进屋看得的场景却让他惊怒不已:顾惜缘瘫坐在桌前,一手撑着头,一手持着密玉酒壶,仰头便倒,喉结上下翻动,顷刻便涓滴不剩。
眼见他拿过另一壶酒还要再喝,了尘赶忙制止。本想出声嗔责几句,但见他染上醉意的双眸犹自泛着痛楚的余波,想起这一切俱是为了自己,终究不忍。
被夺取酒壶,顾惜缘只是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转手却从袖中掏出两个紫晶玉的酒觞,醉眼迷蒙地看着了尘,带了些责问又委屈的意味地问道:“今天是我大喜之日,大师难道真不肯赏脸,破戒喝我这一杯喜酒?”
方才平息的疼痛复又涌起,心像被轻尘剑划过般不停抽搐。良久,了尘才挣扎着道:“我喝。”
闻言,顾惜缘又是一笑,微微翘起的嘴角似乎掠过一丝狡黠。正自黯然的了尘却未曾发觉,只怔怔看着顾惜缘挽袖斟酒,举止优雅,神态清远,一如往日倾心抚琴。
“你——”
接过酒觞,适才送到嘴边,却毫无防备地被点住穴道,再不能动作。了尘一惊,正待询问,随即又被点住哑穴。
之后,他便只能无力地看着眼前叫他心头欢喜雀跃,却又忍不住悲恸莫名的一幕。
只见顾惜缘端起紫晶玉觞,径自绕过他停滞在半空的手臂,这才将酒觞凑到自己唇边。另一只手却轻轻推送着他持杯的手——然后,两杯酒便各自同时入口,喉头一哽,便滚下腹中。
这是……交杯!
把了尘震惊的神色和颊边不自觉泛起的红晕尽数看在眼里,顾惜缘再度轻笑,淡然依旧,却带着浓郁的欣喜的芳香。随后却猛然扑倒在了尘怀中,再不动弹。
今晚喝了太多酒,他是真的醉了。支撑着最后一丝尚还清醒的意识,勉力喝下那一杯明志之酒,便再也支持不住。
待了尘冲开穴道,见顾惜缘靠在他身前似已入睡,强压下心头翻滚不休的思绪,决定先扶他去隔壁休息,有什么话都留待明日再说。然而,手刚触到顾惜缘的肩膀,便受惊似的蓦然缩回。
那样的热度,即便隔着厚厚一层喜服,也能灼烫肌肤。
被了尘的动作惊醒些许,顾惜缘半睁开眼,迷蒙的水眸弥漫起异样的氤氲,喃喃道:“大师,好热……好难受……好热,大师……”
了尘几乎全身战栗,忍不住双手扶肩稳住顾惜缘不断摇晃的虚软身体,仿佛要为自己寻获一丝支撑,力持镇定地问道:“这酒从哪里来的?”
“酒?”神志混沌的顾惜缘一时不明所以,摇头晃脑间看到桌上滚倒的密玉酒壶,方才恍然,“这是离席前,常公公给的……说聊表心意,祝王爷早生贵子……嗯,好热,好热……大师!”
这之后的事情,便再也不受控制。
了尘日后暗想,其实并非不可控制,只是他不忍,隐约也有些不想。
顾惜缘一边喃喃着好热,一边胡乱拉扯着自己的衣衫。可那繁复的盘扣却怎也解不开,顾惜缘急怒之下抖身一震,天织云锦的大红喜服立即化作飞花片片,摇曳着簌簌坠地。
还是热……浑身瘙痒得难受之极……五脏六腑像被火烤一样炙热……手忙脚乱间蓦地触到一角清凉,舒适的感觉不由让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了尘大惊,伸手便想推开怀里越发火热的身躯,心念数转,终究忍住。
想来那便是宫廷秘制的媚药了,果然霸道。自己不过喝了一杯,便已须运上五成功力才可压制住一波波海浪般袭来的情潮。眼前这人,却是喝了整整一壶,又醉成这般模样……若是就此丢下他不管,彻夜煎熬,定会伤了身体,却又叫他于心何忍!
“大师,这是——我……”
被了尘脸上的凉意唤回丝缕神志,于眼下的场景,顾惜缘也是震惊不已。心下懊恼慌乱,不由就想抽身,却在指尖滑过了尘下颌的一瞬,陡然从腹部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