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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豪道:“只要一个人,就能够养得起了。”
王凤道:“武三爷?”
安子豪没有回答,却站住脚:“刷墙的白粉这里就有。”
太平杂货铺实在是个标标准准的杂物铺,刷墙的白粉,各色各样的桐油和漆,冰糖,花生,大米,小米,鸡蛋,鸭蛋,花粉,针线,鞋子,布匹,旱烟,老酒……
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东西,这里都有,连你想不到的东西这里都有。
一间好大好大的屋子里,堆满了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东西,甚至还有一大捆已生了锈的刀枪,和一大堆线装的旧画。
王风一走进来,眼睛就看花了,可是看来看去,却看不见半个人形。
安子豪已经在喊:“老蛔虫,有生意上门了!你还不快点钻出来?”他又微笑着向王风解释:“老蛔虫就是这里的老板。”
王风道:“为什么叫他老蛔虫?”
安子豪道:“因为他就像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
“只有一样事不知道。”一个人慢吞吞的从破画堆里钻了出来,苍白的头发,佝偻着腰,看来不像蛔虫,倒有点像是个虾米。
安子豪笑道:“老蛔虫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
老蛔虫道:“只有一样。”他一张满布皱纹的脸看来虽然又疲倦,又苍老,一双眼睛里却总是带着恶作剧的笑意,眯着眼笑道:“你跟李大娘究竟在搅什么鬼?我就一点都不知道。”
安子豪有点笑不出了。
老蛔虫大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凤,道:“你是从外地来的?”
王风微笑着点头。
他已经开始觉得这条老蛔虫很有趣。
老蛔虫道:“是你要买白粉?还是他?”
王风道:“是我。”
老蛔虫道:“你买刷墙的白粉干什么?”
工风道:“刷墙。”
老蛔虫一哦道:“难道你准备在这里耽下去?”
王风道:“嗯。”
老蛔虫叹了口气,喃哺道:“只可惜你一定耽不久的,也许连墙还没有干,你就已耽不住了。这地方没有人能耽得下去。”
王风道:“为什么?”
老蛔虫却已不再望他,慢慢的转过身,去找刷墙的白粉。
他的背并不驼,腰却总是直不起来,就好像总是有副看不见的重担压在他背。
再看安子豪,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尴尬。
他跟李大娘之间究竟在捣什么鬼,他自己心里当然知道。
李大娘虽然是跟武三爷作对的,武三爷却又天天请他喝酒,在李大娘的女儿那里喝酒。
王风已渐渐发觉这市镇虽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很复杂。
老蛔虫忽又回头问道:“你准备买多少白粉?”
王风不知道。
他从来也没有刷过墙。
老蛔虫立刻看出这一点,就改变了方式问:“你准备刷多宽的墙?”
王风道:“大概有四五丈,五六丈。”
老蛔虫道:“只刷这一面墙?”
王风道:“只刷一面,刷两次。”
老蛔虫又叹了口气,哺喃道:“要当李大娘的情人容易,要做她的女婿可实在不容易,好好的一个年轻人为什么偏偏捉只臭虫往自己头上放。”
王风忍不住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做她女婿?”
老蛔虫道:“谁说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臭虫不但会咬人,还会吸人的血,叫人痒得要命。”
他转过身,手里已提着袋自粉。
外面又有生意上门了,是来买酒的。
三个醉汉东倒西歪的闯进来,大声叫道:“把这里的酒统统拿出来,今天我们要喝个痛快。”
看见这三个人,老蛔虫就皱起眉,把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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