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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视,不过他力图把这说成是小事一桩。“这下子我给炉膛里添燃料时给你抓住了……我承认有时我吃一些——你知道,近来工作压力太大……但我决不会忘乎所以……我是一个老资格的医生,小伙子——我懂得很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真糟糕,被你看见了。”汤森哈哈一笑,但这笑声听起来是假笑。“所以,你别担心,安德鲁——我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不吃的。”
汤森的解释没使安德鲁信服,更不叫人信服的是他说话时口齿不清。这意味着诺亚·汤森刚才咽下的药并不是当天的第一次。
安德鲁一针见血地问道,“你吃的是些什么药?”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又是一阵假笑。“哦,只不过是几片右旋苯异丙胺,几粒帕可丹,为了增加点味道还添了一点点达尔丰……安德鲁,这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接着,有点儿像要吵架似地说,“跟你说过了,我是有控制地吃的。现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安德鲁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提了提安排休假的事——这件事现在看来简直太微不足道了——迅即把需要定下来的事谈妥,就尽快地离开了诺亚的诊室。他需要独自思索。
安德鲁对他的前辈随意咽下那一大把混杂的麻醉剂感到震惊,药片和胶囊加起来总有十三四粒吧。据诺亚自己讲,这些药是兴奋剂和镇静剂——这两种药互相起反应,任何一个称职的医生都不会在一张处方上同时开这两类药。尽管安德鲁对吸毒问题不是专家,他却很清楚:凭大剂量服用麻醉剂和服用时的随便态度,可以判断一个人的药瘾已相当深。而乱吃凭处方才供应的兴奋剂和镇静剂——诺亚刚才显然就是乱吃的——对人造成的危险和伤害,并不亚于街头违法出售的毒品。
下一步怎么办呢?安德鲁决定,立即着手调查,把事情弄得清楚一些。
随后的两个星期,他利用所有可能节省下来的时间,跑一些备有医药参考资料的图书馆。圣比德医院有一个小型的;安德鲁知道纽瓦克还有一个这样的图书馆。在这两个图书馆中,凡有关内科医生变成服药上瘾者的报告都已分类编目,查找方便。在阅读这些资料时,他感到第一个明显的事实是,这是个很普通、很普遍的问题。据美国医药协会估计:所有内科医生中,约有百分之五的人因滥用麻醉剂,酒精中毒或其他有关缘故而“受害”。安德鲁推断,如果美国医药协会已承认这个惊人的数字,那么真正的数字肯定更高。其他报告似乎和他的想法一致。大多数报告估计为百分之十,有几个报告估计为百分之十五。
所有写调查报告的人有一个结论相同:医生们陷进去而不能自拔,原因在于他们过于自信。他们自恃有专门知识,因此在用麻醉剂时不需防备有上瘾的危险,可是他们几乎总是错了。诺亚·汤森说过,“……我决不会忘乎所以……我懂得很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我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不吃的……”安德鲁读资料时,觉得诺亚的这几句话可悲地印证了上述论断。
报告还指出,医生们都是“成功的瘾君子”,长久服用麻醉剂而无人察觉,因为他们弄这种东西毫不费事。安德鲁对这一点知道得多么清楚呀!他曾和西莉亚交谈过下述事实:内科医生可以免费得到任何药品,事实上毫无量的限制,只要向有关公司派来的新药推销员索取就行。
安德鲁设法检查了诺亚·汤森诊室内的药柜——这样做时他有点儿羞愧,但在思想上又认为此举有理,非这样做不可。趁汤森到医院去大查房,安德鲁做了这项检查。
药柜本该是锁着的,可是并没有锁。里面满满登登,堆得高高的全是各厂家一盒一盒、一瓶一瓶的药,包括大量的麻醉剂。汤森曾提到过的几种给安德鲁认了出来。
安德鲁自己的诊室也有一些药物,是他处方常用药物的样品;有时病人经济较困难,他就送给他们一点儿。可是比起这里的藏药量来,他的那点儿样品药简直算不了什么。为了安全起见,安德鲁从来不让麻醉剂积得太多。
他惊奇得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诺亚怎能这样粗心大意?他怎么会瞒住别人这么久?他怎样吃他的那些药,又是怎样控制得住的?看来都难以解答。
还有别的事使他震惊。通过调查,他发现并没一个全盘的计划去帮助那些因过量服药而上瘾的医生,或去保护这些医生的病人。医学界对这问题尽可能视而不见;没法这样做时,就严守秘密或互相抱团不说把事情掩盖住。
看来,没有一个医生告发另一个医生服药成瘾。内科医生因是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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