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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经过广泛使用,否则无法断定一种药究竟有多安全。”
布鲁斯说,“那些反应,都该向有关方面报告,是吗?”
“是的,只要医药公司听到反应,就要报告。在我们国家,法律要求我们把听到的反应向食品药物局报告,通常是这样做的。”
莉萨皱眉说,“只是‘通常’吗?”
西莉亚解释说,“因为有时很难判断,反应真是由某种药物引起,还是由别的因素造成。这问题往往需要科学鉴别,还要容许出自真心、坦诚相见的不同意见。另外要记住:仓促的决定有可能断送一种也许可救人性命的好药。”
“不过,至于蒙泰尼,”安德鲁提醒大家,“情况却正好相反。”他对莉萨和布鲁斯说,“对于蒙泰尼有争议的反应,你们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其他人的判断全错了。”
西莉亚摇摇头。“就连这一点也不完全符合事实。我只是凭直觉,不是科学鉴别。直觉有可能是错的。”
“可这回没错,”安德鲁说。“这点很重要。还有,你坚持己见,有道义上的勇气以辞职来维护原则,这种事很少人办得到。对于这些,亲爱的,我们一家都为你感到骄傲。”
布鲁斯也应和着说,“我要说,是这样!”
莉萨靠过去亲了亲她母亲。“妈妈,我也一样。”
饭送上来了。安德鲁在他的盘子里挑来拣去,却没有食欲。他评论说,“对飞机上的伙食只有一点可说:它有助于打发时间。”
不久,他们又回到大家心中都在考虑的话题上来。
布鲁斯说,“有件事实在难以相信,妈妈,报纸和电视台竟不知道蒙泰尼出了什么问题,至少并不了解详细的情况,至少今天以前不了解。”
是安德鲁作的回答。
“会出现这种事的,以前就出现过,几乎跟这次一样。那次是酞胺哌啶酮。关于那事件我读到过大量材料。”
在好几个小时里,西莉亚这才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她说,“咱们家有两个历史迷。”
安德鲁说,“一九六一、六二年期间,美国新闻界对酞胺哌啶酮在欧洲造成的灾难不闻不问,甚至在美国内科医生海伦·陶西格博士去国会作了证,放映了畸形儿的幻灯片,议员们看了吓一跳之后,美国报纸还是只字不提。”
“真教人难以相信,”莉萨说。
她父亲耸耸肩。“这取决于你对新闻界怎么看。有些记者就是懒。派去参加听证会的那些记者没出席,事后又不看正式记录。不过有人勤快,他叫莫顿·明茨,是《华盛顿邮报》记者。他把所有的零星情况凑起来,第一个捅出了酞胺哌啶酮的事。这事自然立即成为轰动的新闻,就跟蒙泰尼目前正在形成的情况一样。”
西莉亚对孩子们说,“我应该告诉你们俩,你们的父亲一直是反对蒙泰尼的。”
莉萨问道,“爸爸,是不是由于你认为蒙泰尼会产生现在这样可怕的结果?”
安德鲁回答说,“绝对不是。只因我是医生,我认为不该为一点不舒服,或一点自身局限性的症状就用药。”
莉萨又问,“什么叫‘自身局限性’?”
“怀孕期间恶心呕吐的症状就是。在正常情况下这种症状局限在怀孕最初几个月里,不久就会消失,不致留下任何后患。妊娠期间用任何药都不智,而且总要担点风险,除非是出现某种紧急情况。你们妈妈怀你们时就没用过药。对这事我是不含糊的。”安德鲁盯住他女儿,“轮到你时,我的大小姐,如果你想要个结实健康的宝宝,什么药也别吃——不能喝酒,也不能抽烟。”
莉萨说,“我答应。”
西莉亚听到这里时,突然想到个主意,或许这主意有朝一日会把费尔丁·罗思的这次坏事变成好事。
安德鲁仍在继续讲。
“我们当医生的,在对待药物上有不少毛病。譬如说,我们处方太频繁。有许多时候其实不必处方;有时则因为大家觉得,病人没拿到处方就离开诊所会以为白来求医了。又譬如,把开方子当成打发病人走路的简便办法,好让下一个病人进来。”
“今天准是个忏悔日。”布鲁斯说,“医生们还做了一些什么错事?”
“我们许多医生对药品的情况不很熟悉,至少没有达到应当熟悉的程度,特别是对药物的副作用,对一种药和其他药的相互作用了解不够。当然不可能把药物的一切情况都记得非常清楚,可是,通常医生懒得动或者自尊心太强,不愿当病人面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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