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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仍旧站在原地没反应,他索性走过去,直接伸手拉开她挡在胸前的浴巾,半搀扶半强迫地硬是将她塞进了盛满温水的浴缸里。他的动作有点蛮横粗暴,可是她也没什么力气同他抗争。其实她确实头晕,而且浴室里空气不太流通,越发让她感到精神不济。但更多的,却是吃惊。她整个人浸泡在水里,他就站在浴缸边,倒让她有点不知所措起来。可他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心思,只是半蹲下来,撞上她更加讶异的眼神,他的语气反倒是轻描淡写:&ldo;我帮你洗,或者我看着你洗,你选哪个?&rdo;能不能两个都不选?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全数咽下。不得不承认,洗澡的时候还有人旁观,确实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那只温热的手掌隔着湿滑的浴液在光裸的背部不轻不重地游走。随着水温的下降,浴室里热气也在逐渐减少。可承影坐在那里,却仿佛越发的头重脚轻。近乎密闭的空间里,没有人讲话,只有偶尔的水花激荡声。额角隐隐作痛,痛得什么都思考不了,却又似乎在这瞬间回想起了很多事情。从前倒是经常一起洗澡。淋浴,或是浴缸,他们都试过。在水里仍旧激情缠绵,仿佛难以分开的连体婴一般。那个时候不管当着他的面做什么,好像都是十分正常而又自然的事。浓情蜜意,能将两个人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她总喜欢隔着淋浴下的水流同他接吻,眼睛被水冲得睁不开,于是只依靠嘴唇和手指去细细密密地感受对方。那是最真实的接触,也是最直接的表达。那样的吻和爱抚,让她每每都不忍结束,总会生出地老天荒的梦想。那些往日的零碎片段一一从脑海中掠过,仿佛发黄老旧的电影胶片,极缓慢地倒带。最后,她竟似有点迷糊了,分不清时间和空间的距离,身体微微偏过去,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缓慢闭上眼睛,&ldo;很晕。&rdo;她的语气低微模糊,其实更像是梦臆的呢喃,湿润的眉睫都在极轻地颤动着。而他也只&ldo;嗯&rdo;了一声,很快便放掉浴缸里的水,又扯过浴巾将她整个人包住,打横抱了起来。她仍没睁开眼睛,脸颊若有似无地贴在他颈边,低低地提醒了句:&ldo;你的腰伤……&rdo;他没作声,将她抱到卧室c黄上躺好,自己才在c黄边坐下来,说:&ldo;你睡一会儿。&rdo;他的样子似乎是想离开了,她&ldo;嗯&rdo;了声,手指原本还拉扯着他腰侧的衣料,这时不禁慢慢松开来,沉默地收回到薄被下。谁知没过片刻,指尖却被他伸手进来握了握。她没动,连呼吸都是轻微匀停的,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的声音:&ldo;还痛吗?&rdo;正值傍晚。落日的余晖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倾斜着洒在c黄畔。她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动作极轻。仿佛此刻是一场梦境,而已是这样的久违。所以她没有睁眼,生怕梦会醒,更怕眼里突然涌起的莫名疼痛会以另一种形式倾泄而出。伤口下的血脉一下一下跳得很快,其实是有一点痛的,但她一声不吭,手指在被子下面微微动了动,仿佛犹豫和挣扎,但最终还是与他缠绕得更紧。……日影偏移,光线一点一点从c黄沿溜走,悄无声息。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承影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朝左边侧着睡的,枕着沈池的手臂,而他就在她身后,似乎也睡着了。她睡得太沉,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c黄来的。他的一只手臂被她枕着,另一只则搭在她的腰上。这样亲密的睡姿,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她居然已经想不起来了。她动作很轻地翻了个身,没想到只这样一个微小的动静,就把他给吵醒了。沈池一向浅眠,在黑暗中又目力极好,看到她正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向自己,似乎精神比下午好多了,便问:&ldo;睡醒了?&rdo;&ldo;嗯,……几点了?&rdo;她想去找手机看时间,结果搭在腰间的那条手臂已经先一步探到她这侧的c黄头柜上,拿过手表看了看,&ldo;八点多。&rdo;她&ldo;噢&rdo;了声,心里有些挣扎,但始终还是躺着没动。卧室里黑漆漆的,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才听见沈池说:&ldo;起来吃点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