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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本就是因他而起,所以她根本没有半点内疚或感激。一整个晚上,楼下客厅里都热闹非凡,显然是有人真的将这里当成赌场了,玩得起劲了,谈话声、笑骂声不绝于耳。承影去洗澡之前顺路拐到楼梯口,倚在护栏边朝下面看过去,随口问:&ldo;谁赢了?&rdo;&ldo;南哥。他说一会儿要请我们吃宵夜。&rdo;陈南大概刚从大门口抽完烟回来,手上还攥着一把牌,笑着招呼几位送钱的财神:&ldo;少废话,打完最后一局大家赶紧撤了,别吵着大哥和影姐休息!&rdo;&ldo;我倒无所谓。&rdo;承影转了个身,边往房间走边叮嘱:&ldo;你们慢慢玩,走之前把客厅给我收拾干净了就行。&rdo;结果等她从浴室里出来,楼下已经变得静悄悄一片,显然人都走光了。阿姨也已经睡下。她拿着干毛巾擦了一会儿头发,就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异常响动,走过去一看,原来是玻璃水杯掉在地板上摔碎了,而始作俑者正半靠在c黄头,既没有能力弯腰也似乎根本没有打算弯下腰去收拾残局。看到她走近,他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ldo;麻烦你了。&rdo; 手中的书本随着话音落下又翻过一页。几乎是从她今天傍晚进门开始,他便始终是这副不冷不热的腔调。其实,从很早之前她就发现,这个人总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当他不想和你亲近的时候,只需要用最简单的表情和语气,就能将彼此隔出千山万水的距离。几十个小时之前,他还捏着她的下巴,无视她的挣扎和反抗,似乎不顾一切地强迫她做出最亲密的举动。然而此刻,却又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当习惯的时间过长,就会演变成麻木。她现在就在盼望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盼望着自己终有一天会不再介意他的任何表情和话语。她拿了块吸水抹布来,半蹲在地上微低着头,面色平淡地回敬:&ldo;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的义务。&rdo;c黄上的人半晌都没接话,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直到她收拾干净地板,才听见他微微低沉的嗓音:&ldo;明天一起吃晚饭,我让人去医院接你。&rdo;她直起身来,见他盯着书本似乎看得专注,很快便想了个拒绝的借口:&ldo;我明天未必能准时下班。&rdo;&ldo;那就请假。&rdo;他却说得很果断,似乎这并不是建议,而是一个决定。说完,眼睛终于不紧不慢地抬起来,目光落在她脸上,&ldo;你就当是再尽一个义务好了。&rdo;那双眼睛太过深黑,仿佛无底的潭,幽幽地望不到尽头,此刻却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情绪。&ldo;好吧。&rdo;她怔了怔,与他静静地对视两秒,才忽然笑着答应下来,只是这份笑意太浅,并没有到达眼底。客房的c黄很软,并不适合腰伤伤患睡觉。她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扶回主卧里睡,不过既然已经连着尽了两项义务,她就不打算再给自己增添负担了。掉头离开之前她甚至平心静气地对他说了句&ldo;晚安&rdo;。第二天醒来,连日的雨水终于停了,窗帘外竟是一片金灿灿的阳光,耀目得刺眼。她开车出门,才走出十来米远就与另一辆车交汇而过,陈南坐在车里,旁边是沈家的家庭医生,是来给沈池做痛点封闭的。一整个上午,当医生在沈家忙活的时候,承影正哄着一位小朋友躺到c黄上检查身体。&ldo;来,乖乖躺好,一会儿阿姨给你糖果吃。&rdo;&ldo;痛……&rdo;六岁半的小男孩苦着一张脸,从进门开始就不停地喊着背疼。迅速做完常规检查之后,承影建议家长先带孩子去拍片。男孩的母亲看上去有些慌乱,眼睛红红的,抱起儿子一个劲地说:&ldo;他今年昨天一直说背痛,我还以为他是不想去上钢琴课找的借口,还把他骂了一顿。医生,你检查出来到底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他会痛得整晚不睡觉?&rdo;小男孩趴在母亲肩头,一张苍白的小脸无精打采。承影开完单子交给那位母亲,温言安慰:&ldo;你先别着急,先去拍个片子看看再说。&rdo;又在他们离开前轻轻捏了捏小男孩的手,塞给他一根棒棒糖,笑说:&ldo;你真是个坚强的小男子汉,这是阿姨奖励给你的。&rdo;可是片子出来了,结果却并不理想,甚至让承影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