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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见他脸色凝重,殊无欢喜之情,暗忖这一干大汉前来营救少爷和自己,少爷本该欢喜才是,可眼下少爷脸色阴沉,只怕是自己高兴得太早了,这些人未必便能打赢霍梅意。如此一想,不由得心中介介,转眼去瞧霍梅意。只见那可恶的胡人泰然自若,此刻正悠哉游哉地抖动着二郎腿,对围攻上来的众大汉竟是视如不见。
清晨生意清淡,此时店堂内食客不多。那店主昨日遭遇池鱼之灾,被花诱莽汉压夸两张八仙桌,摔烂诸多餐具,但却索赔无门,躺在床上,早心痛了一夜。不料想祸不单行,今日一大早起床,偏又撞上了这一大群“瘟神”。看情形,非大打出手不可,这可如何是好啊?那还不把自己这店子给拆了!他心中叫苦不迭,暗叹流年不利,只不敢上前阻劝,躲在柜台后,哆嗦着两腿,唯有瞪眼干着急的份儿。
不想老天爷毕竟有眼,居然眷顾他这一生勤俭的失意人,只眨眼工夫,也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这店主便被眼前一副奇异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一众大汉早已一动不动,温驯如羔羊,人压人、人堆人、人上人下,被人码成了一个罗汉塔,自下而上,足有一丈多高。店堂内桌椅完好,碗碟俱在,一无所损,只是地上横七竖八多了许多刀枪棍棒。这店主看傻了眼,喜翻了心,就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店堂内这景象确是奇异:一名样貌异特的胡人端坐条凳,架二郎腿,面露微笑,神情舒缓轻松;他身旁站着一少年、一少女,那少年面色沉重,略显焦虑,那少女貌美如花,但一对秀目睁得圆溜溜的,满脸惊愕;一名胖乎乎的掌柜傻呆呆地站在柜台后,张口露齿,把一条舌头伸将出来,许久缩不回去,眼中却又尽是喜色;三、五名食客扭脖子瞪眼,向后张望,手中筷子伸出,停在了空中。众人目光所视,尽在店堂正中。店堂正中,非他也,乃是一座人身叠起的罗汉塔,七、八名彪形大汉手足如废,腹背相连,重叠而起,几接房梁。
这一切,仿佛是被人突然施了魔法,一蹴而就。好在此时大街上行人不多,如若不然,拥入瞧热闹的过客,怕是早已将店堂挤破了。
店堂中于眼前这奇景,除霍梅意、方破阵而外,余人皆是如坠烟海,半点摸不着头脑。那自称“铁牛”的黑大汉最先冲向霍梅意,但他手中齐眉棍未及敌身,只觉对方一根手指微微一晃,自己便手足俱麻,颓然倒地,跟着背上骤然加重,一名同伴压了上来。这倒也没什么,这黑大汉体壮如牛,背上压他个百把斤,大可承受得起,可令他叫苦不迭的却是:这势态并未就此而止,而是一而再、再而三,攻向对头的众弟兄,都被对方象扔草束似的抛压到了自己背上。如此一来,他负重逾千斤,饶是他牯牛般壮实的一具身躯,也给压得脸孔通红。
方破阵早料到众大汉势必有此下场,但霍梅意神乎其技,他仍感惊佩,抢上前去,搬木椅垫足以长其身,费九牛二虎之力以挪彼躯,拆去罗汉塔,搬下众大汉,在店堂内一字排开。
他搬动众人之际,小禾见他累得气喘吁吁,赶紧过去帮忙。二人抬手抬脚,忙了好一阵子,这才将众人排放妥当。方破阵见众人手足僵硬,如束柴捆杆,方知是被霍梅意点了**道。小禾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才知是霍梅意大展神通,众大汉才叠起了罗汉塔,方信少爷之言诚不我欺也。
那铁牛身处罗汉塔最底层,险些被压得屁滚尿流,一待方破阵搬去众人,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登觉舒畅无比,隔得一会,侧首向霍梅意傻笑道:“好你个胡番,莫不是杂耍出身,恁般叠得一手好罗汉?倒也教俺铁牛心服!”他岁数已自不小,眼下被人打翻在地,且又**道受制,硬是给当了一回罗汉塔塔基,可他非但不恼,反而笨头笨脑地称赞对方,却又赞而不当,误将霍梅意的高超武功当成杂耍手艺,说来当真是憨态可掬了。
霍梅意历经世事,这铁牛三言两语,他便知道是个直肠子,与那花绣莽汉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一般的浑朴憨厚,一般的莽撞暴烈。他有心戏耍此人,闻言笑道:“你这杀才有眼无珠,枉长了一对铜铃儿般大的牛眼,不识老夫高明手段,居然将老夫视作那耍把戏的江湖骗子,可恨,可恨!”
那铁牛躺在地上,兀自浑浑噩噩,抡眉瞪眼道:“你原来不是耍把戏的,那为何能将咱们叠得这般老高老高,却又不倒翻了?”
霍梅意忍住笑,道:“适才老夫将你等击倒,用得是极高明的武功,你此刻一动也不能动,难道还不明白是被老夫点了**道?”
铁牛一愣,拼命摇头,跟着瓮声瓮气道:“俺铁牛不知。原来你会点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