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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邀请你这件事,大臣可真好。当然,我跟他稍微讲了讲你的事。”她伸手摸摸他的脸,显得有点儿担忧。他瞥见一只大钻戒在她手上闪闪发光。“帕格,你人不舒服吗?”
“我挺好。”
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欢迎帕格的人,虽然穿了一身剪裁讲究的深色英国服装,讲着一口清晰悦耳的英语,却还是一位伊朗总理。他长着一个很神气的大鼻子,精明闪烁的褐色眼睛,浓密的花白头发,有王侯般的举止,纯朴大方的风度。他们在一个铺了坐垫的凹室里坐下,帕格和帕米拉喝着冰威士忌苏打,大臣几乎马上就谈起正经事来了。他说,《租借法案》对伊朗来说有很坏的一面。美国人发的工资正在造成无法控制的通货膨胀:物价飞涨,物资越来越短缺,商品都到了囤积者的仓库里不见了。俄国人把事情搞得更糟。他们占用了许多最好的良田,把收成金拿走了。德黑兰不久就会发生抢粮暴动。伊朗国王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美国的慷慨大方上了。
“啊,可是美国人已经差不多养活着全世界的人了,”帕米拉插嘴说。“中国、印度、俄国。甚至还有可怜的老英国。”她说这几句简单的话的声音叫帕格感到心醉神驰。她的在场使时间也起了变化;每一瞬间都是一场欢乐,一次陶醉。这就是他再见到她后的反应,也许是狂热的,但却是真实的。
“甚至还有可怜的老英国。”大臣点点头表示赞同。他那微微的一笑、把头一昂的姿势,含讥带讽,表明了他对英帝国日趋没落十分了解。“是啊,美国现在是人类的希望。有史以来,还从来没一个国家象美国这样的。但是你们生性慷慨,亨利上校,可得学会不要过于轻信旁人埃树林里确实是有豺狼的。”
“还有大熊,”帕格说。
“对,正是这样。”阿拉象一位东方总理那样拘谨、欢欣地笑了。“大熊。”
勃纳一沃克勋爵到了。他们一块儿进去吃饭。帕格先还怕会吃上一顿油腻的饭菜,可是菜很清淡,虽然其他的一切都十分气派——拱顶的餐厅,擦得象镜面一样闪亮的黑色长桌,手工描绘的瓷器,以及看去象是铂或白金的盘子。他们吃了一道清汤,一盘童子鸡,以及果子汁冰糕。帕格靠酒力支撑着,勉强吃了下去。
起初,主要是勃纳一沃克以一种秋天般阴郁的语调在讲话。会议开头开得很不好。这怪不了谁。世界面临着一个“历史的间断”。那些知道该怎么办的人缺乏这样办的力量。那些掌握这种力量的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帕格从勃纳一沃克的阴郁语调里,听出了叫欧斯特。金乐不可支的斯大林使丘吉尔遭到挫折的那件事。,。
大臣接过话锋,滔滔不绝地谈论起古今多少帝国的盛衰兴亡。他说征服者由于东征西讨变得软弱下去,同时为了保持骄奢淫佚的生活,不得不依赖他们的子民,这样或早或晚便在一个粗暴、坚强的新民族战士手下完全覆灭,这是个不可避免的进程。从帕西波利斯①到德黑兰会议,一直是这样周而复始。它将永远循环下去。
在这番谈话中,帕格和帕米拉一直默不作声地面对面坐着。每次他们用光相遇时,他总感到一阵激动。他觉得她和自己一样,也在紧紧地控制住眼睛和脸部表情,而这样极力遮掩自己的感情,反而使感情更加强烈。他暗下想着,生活中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他对帕米拉。塔茨伯利的感情呢。她手指上戴着勃纳一沃克的大钻戒,就象她从前戴过台德。伽拉德那个较小的钻戒一样。她没嫁给那个飞行员。现在,在莫斯科那次痛苦的别离过去了四个月之后,她也还没嫁给勃纳一沃克。她是不是象他一样还陷在情网里不能自拔呢?这种爱情不断战胜时间和地理,战胜使人心力交瘁的死亡,战胜长年累月的分离。在一艘远洋轮上的一次邂逅,竟然一步步导致在波斯的这次意外的重逢,导致这种深深动人心弦的目光。现在,怎么办呢?难道这就是结局吗?
帕格对邓肯。勃纳一沃克并不很熟悉。这个人谈论起印度教来那种兴奋热烈的劲头儿很使他吃惊。这位空军少将激动得满脸通红,两眼柔和,微微有点湿润。他讲了半天《大神之歌》,讲得连果子汁冰糕都溶化了。他说在印度服役,使他开了眼界。印度是古老的,充满智慧的。印度教的世界观跟基督教和西方的观念迥然不同,而且比它们来得聪明。《大神之歌》里就包含着他所接触到的唯一可以接受的哲学。
他说,这首长诗中的主角是个武士,他对于战争中毫无理性的杀戮深恶痛绝,在一次大战役之前想扔下他的武器天神克里希纳劝他说,作为武士,他的职责就是战斗,不管战斗的原因多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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