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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看来是如此。他站在那儿喘息,人们围着他向他表示祝贺,大家一再把杯中的伏特加斟满。突然,有人猛击琴键,传来一声粗重的钢琴声。腰杆子挺得笔直,军服上挂满绶带的费兹杰拉德将军昂首阔步走了出来。他没脱掉上衣。他向奏钢琴的人一挥手,钢琴就弹出一支快速的科佐茨基舞曲;随着琴声,这位修长的航空兵将军便蹲下身去跳了起来,两臂交叉在胸前,淡黄色的头发,望四下纷披,两条长腿敏捷地踢出缩进,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地跳跃。真是出人意表,又是如此动人心魄。《天鹅湖》王子一下子跳到费兹杰拉德身边,在暴风雨般喝采声、跺脚声和鼓掌声中和他一起跳完这个节目。
“我喜欢你们那位将军,”帕米拉说。
“我喜欢这些人,”帕格说,“他们很难对付,但我喜欢他们。”
叶甫连何将军向费兹杰拉德敬上一杯伏特加,并和他碰杯。他们在热烈的掌声中一饮而荆费兹杰拉德走到帕格的沙发旁边那张放饮料的桌子旁,挑了两瓶开着的伏特加——瓶子不大,但是满满的——说:“为了美国国旗,帕格。”他大踏步走回去,举起一瓶,挑战性地挥舞了一下,递给叶甫连柯。
“什么?好家伙!”叶甫连柯用俄语吼叫了一声,他的宽阔的脸上和光秃秃的头顶已经是一片亮光光的红色。
在所有的客人的怂恿下——除了,帕格注意到,那个有伤疤的红军军官,他象一个被小孩子造了反的保姆那样感到恼火——这两位将军各自翘起酒瓶,凑到嘴边,相互注视。费兹杰拉德先喝完,他把空瓶猛摔到砖砌的壁炉里,叶市连柯的瓶子也跟着飞了过去。在一片欢呼声中他们紧紧拥抱,弹钢琴的姑娘这时砰砰地弹出了几乎是难以辨认的《星条旗永不落》。
“天啊,我最好还是把他送回大使馆去,”帕格说。“他来到这里以后一直避免喝酒。”
但有人已经把《老虎拉格泰姆舞曲》的唱片放在留声机上,费兹杰拉德已经和那个穿红缎子衣服的姑娘婆娑起舞。她就是刚才在芭蕾舞中维妙维肖地模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戈培尔的那个姑娘,叶市连柯搂着帕米拉跳。时间已过清晨二时。因此,这次尽欢而散的一轮跳舞很快就告结束。客人们开始走了,留下来的人已寥寥无几。帕米拉再次和《天鹅湖》王子跳的时候,她看见帕格、叶甫连柯和费兹杰拉德在一起谈话,鲁尔站在一边谛听。她那逐渐消失的记者本能突然清醒过来,于是她跑过去坐在帕格身边。
“那好!我们是开门见山地谈吧?”费兹杰拉德对着帕格说,两位将军在面对面的两张长靠椅上各坐一边,相互瞪着对方。
“开门见山!”叶市连柯大声喊道,并做了一个不会被误解的手势。
“那么告诉他,帕格,我对这个所谓第二战场的废话听腻了。几个星期以来,我在这里一直听到这些话。 北非和西西里这两次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两栖攻势,究竟算不算数?对德国进行有上千架飞机参加的空袭究竟算不算数?为了防止日本人跳到他们背上,我们进行的整个太平洋战争究竟算不算数?”
“为了美国国旗的光荣,”帕格轻声低语,费兹杰拉德听了脸上随即浮现一丝冷笑。他开始翻译,并在以后双方的唇枪舌剑中尽快地进行翻译。
叶市连柯听了帕格的话不住地点头,他的脸色沉下来了。他用手指对着费兹杰拉德的脸。“集中兵力在有决定性的地点予以打击!集结重兵!在西点军校他们没教过这条原理吗?决定性的地点是希特勒德国,是还是不是?你们打击希特勒德国的途径是通过法国,是还是不是?”
“问问他为什么在英国对德孤军奋战的时候俄国在整个一年里没开辟一个第二战常”
叶甫连柯咬牙切齿地瞪着费兹杰拉德:“那是帝国主义者为争夺世界市场而发动的战争。这对我们的农民和工人毫不相干。”
菲利普。鲁尔一边听,一边不住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伏特加,现在他口齿不清地对费兹杰拉德说:“你们还要一直吵下去吗?”
“他可以住嘴。是他开头的。”费兹杰拉德厉声说,“帕格,问问他为什么我们要甘冒风险去援助一个存心消灭我们生活方式的国家。”
“呀!上帝,”鲁尔咕哝了一句。
叶甫连柯的目光越来越剑 拔弩张了。“我们相信你们的生活方式会由于内在的矛盾而自行毁灭。我们不想摧毁它,但希特勒能够。因此,你们为什么不和我们合作,把希特勒打败?一九一九年丘吉尔曾试图毁灭我们的生活方式。现在他是克里姆林宫的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