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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蹋顿,喜不自胜之余赶紧伸手虚扶道。“大人不必多礼。此番能得大人相助实乃康之大幸。”
公孙康谦逊的态度令原本存有心结的蹋顿总算扳回了点脸面。但一想到自己先前竟放跑了蔡吉,蹋顿不禁郁闷地哀声长叹道,“蹋顿此番未能诛杀蔡吉,真是愧对少主。”
“此话怎讲?”公孙康不解地望向郭图问道。
于是郭图便将白天在白狼山下所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向公孙康讲述了一遍。话说公孙康虽依照郭图之计按部就班地调兵行事,却并不知晓还有白狼之盟这回事。此刻得知蹋顿差一点就能取蔡吉的项上人头,却因惧怕赵子龙而中途放弃,公孙康扼腕痛惜之余亦不由在心中深深鄙视了一番蹋顿胆小如鼠。当然当着蹋顿的面公孙康还是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孤已探明齐军营盘所在。就请大人随孤一同铲平齐营。摘下蔡氏项上人头!”
眼瞅着公孙康一副胜券在握的派头,身为始作俑者的郭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或许蔡吉本人并不认为自己拥有过人的军事才华,但她的对手却不这么认为。至少在郭图看来蔡吉在军事上还是有其自身特色的。就见郭图轻咳了一声向公孙康提醒道,“少主明鉴,蔡安贞行军布阵素来崇尚守拙。善结硬寨。吾等若想破其营寨,需在黎明破晓前袭其营寨,攻其不备!”
公孙康早已将郭图视作能扶持自己成就大业的谋主,此刻听罢郭图所言他二话不说便点头应和道,“军师言之有理。全军听孤号令,人衔枚马缚口,奇袭齐营!”
十里的路程对骑兵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当公孙康和蹋顿的兵马摸到齐营三里开外之时正值一天之中最为黑暗的子夜时分。寒风刮过裸露的肌肤就如刀割一般生疼得厉害,不过公孙康对此却是浑然不觉,此刻的他正紧盯着前方点点火光宛如一头嗜血的豹子随时准备一跃而出咬断猎物的喉咙。但在另一方面公孙康又异常的紧张,以至于他都能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脏扑通扑通地心跳声。
要知道为了这一天公孙康可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作局,甚至还不惜对外隐瞒父亲的死讯。倘若最终没能诛杀蔡吉,甚至让其跑掉的话,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当然这一念头只在公孙康脑中闪了一下,就被他抛到了脑后。在他看来这会儿的蔡吉已然就是只瓮中之鳖,便是插翅也难飞。
正当公孙康部上下屏气凝神之际,一阵大风骤然掠过刮得战旗猎猎作响,但见郭图挑眉朝公孙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地扬起手中长枪,大声疾呼道:“出击!”
随着公孙康一声令下数万铁骑便如倾泻的山洪一般朝着河谷中的齐营冲杀而下。然则两三里的距离实在太近,这一边公孙军的马匹刚刚奔腾而起,那一头发觉敌情的齐军大营已然炸开了锅。霎时白狼河滩上锣声大作呼声四起,隆隆的马蹄声更是震动了大地。
耳听帐外呼声震天孙权顺手抄起枕边的佩剑,一个鱼跃自行军榻上翻身而下,快步冲出毡帐。抬头就见东边天际火光冲天,四下里人影攒动,俨然一派惊慌失措的炸营景象。孙权大惊失色之下,赶紧揪住一个抱头乱窜的小卒厉声问道,“出何事也?”
那小卒被孙权用力一拉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嘴里却似像着了魔似地大声叫喊着,“偷…偷袭…有人偷袭!”
其实用不着小卒报告孙权也瞧得出齐营这是遭人偷袭了。不过在经过最初的一阵慌乱过后,此刻的孙权已然冷静了下来。想到眼下尚不知对方兵力如何,也不知对方从何处突袭,他最终决定先赶去中军大帐同蔡吉回合再说。
好在孙权的毡帐离蔡吉的帅帐并不远,不多时他便瞧见身披红色披风的蔡吉正站在帅旗下指挥部下稳定军心巩固营盘。至于守在蔡吉身旁的曹丕更是身披战甲手持双戟一副全副武装的架势。见此情形孙权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冲出毡帐时只穿了一件单衣,顿觉寒风刺骨,连带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另一头蔡吉虽正忙着调兵遣将,但她眼角的余光还是一眼扫见了百步开外穿着睡衣提着长剑的孙权。于是她赶紧朝曹丕低头耳语了几句。后者在不屑地撇了撇嘴之后便转身从自己的毡帐之中取了一套衣服径直朝冻得瑟瑟发抖的孙权走去。
虽说曹丕将衣服丢过来时眼中充满了嘲讽的笑意,但这会儿的孙权却根本顾不上同曹丕斗嘴。就见他一面快速穿上外套,一面吸着鼻涕上前向蔡吉躬身致谢道,“谢齐侯赐衣。哈秋!”
“仲谋小心着凉。”蔡吉在嘱咐完孙权之后,便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被烈火染红的天际。
第七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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