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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青青哪里回得上话,全身激灵灵一颤,娇靥飞红,泫然欲泣。
龙门医隐心疼爱女,见状好生不忍,伸手即把她搂人怀中,独臂穷神正色又道:“在朝事君,一字惟‘忠’;在家事亲,一字惟‘孝’。像我们这些闯荡江湖,专管不平之人,则应以‘义’字当先。休说葛龙骧与你不过是一见倾心,互相爱好;就是你们名分已定,夫妇已偕,你有老父在堂,也应该节哀顺变,先孝后节,才是正理。老化子素来不爱教训人,这番话,不过助你恢复灵智,暂抑悲怀。老化子再说一遍,纵然把这两眼剜出,我也认为葛龙骧绝非夭折之相。茫茫孽海,虽非我们之力可以搜寻,但仍应先尽人事,再听天命。你们父女二人,可在沿海各省慢慢访查,葛龙骧只要不死,总有消息。老化子与他忘年之交,更应尽力。我自告奋勇,跑趟衡山涵青阁。他师父诸一涵的先天易数,老化子心服口服,确实有点玄妙,看看可能参详出几分音讯。事不宜迟,班独、童子雨两个老贼,这一耽延,想已逃走。老化子且拿他们的贼窝和一干龟子龟孙们,略泄心头恶气之后,就彼此分头各行其是。”
柏青青被柳悟非这一席义正词严的话,教训得悲惭交进。见老化子纵往岩下,回头一看爹爹,虽在扶抱自己,但也目光冷峻,面罩秋霜。不由又羞又急又气,嗓眼一甜,哇的一口鲜血喷得满地桃花,在龙门医隐怀中,哭了个哀哀欲绝。
龙门医隐见柏青青口喷鲜血,不但不急,颜色立霁,轻抚她如云秀发,柔声道:“青儿休要这等气苦,爹爹方才是故意激你的。你手刃缪香红,被她尽命还击,震昏倒地之时,我与你诊脉,发现你急痛伤肝,再一强自压制,中元抑郁过甚,对身体伤损极重。所以才让你柳伯父说你一顿,再故作不情,激得你把心头积郁恶血,自行吐出,再加调治便无大碍了。
但就这样,你二三日后,神思一懈,也非病上个十天半月不可。至于你葛师兄遭难之事,但放宽心,爹爹也同意老化子的看法,自从天心谷内,我为他治针伤,就觉得此子禀赋特强。
不但相貌端庄,丰神潇洒,并还一身仙骨珊珊,将来成就,简直不可限量。所以才赞许你眼光独到,默认是我未来佳婿。本来越是灵气所钟人物,磨难也就越重,他师父诸一涵,人称不老神仙,先天易数极具灵验。老化子仗义远赴衡山,必能得回音讯。
我们就如他所言,游游这沿海几省,一面为你略解心烦,一面找探你葛师兄的下落……”
说到此处,岩下浓烟四起,冒出多处火头。柏青青本极灵慧,经老化子柳悟非与爹爹再三开导,业已了解徒悲无益,再若如此,只增老父伤心,还不如从他们之言,花些工夫,沿海查访,或许还有个百分之一的希望。见山下火起,不知班独、童子雨二贼已否逃走。独臂穷神为葛龙骧长途跋涉,远上衡山,也应一为谢别,并约定时地会面。这岩头块石寸土,均足以触目伤心,更是不愿再留。遂起身用罗帕拭净泪痕和口角血污。向龙门医隐凄然说道:
“女儿一时糊涂,几成不孝,现下已然明白。柳伯父在岩下曾否遇敌,尚未可知,应该速去接应,以后之事一切由爹爹做主,女儿遵命就是。”
父女二人,下得这座危岩,只见四恶手下的家人徒众,正被老化子杀得到处奔逃,已有不少人横尸在地。医家心肠本较侧隐,龙门医隐方待劝阻,柏青青已先纵过,拦住独臂穷神柳悟非,说道:“首恶既逃,胁从可恕。侄女代为求情,请柳伯父为我葛师兄留积几分福德。”
独臂穷神柳悟非两眼杀得通红,突见柏青青不但不帮着自己干,反而竟为崂山余孽求情,大出意外。微愕片时,仍先纵身把向四外奔逃诸人,一一截回,然后向柏青青点头笑道:
“若论班独恃技夺宝,惨戮天蒙三僧,缪香红荡恶滢凶,及左冲、童子雨等平素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把他们这干余孽,全数杀光亦不为过,何况再加上葛龙骧这场如山之恨。但你既能如此宽宏,以德报怨,实在难得。即此一念便足以上格天心,葛龙骧必然获福无量。老化子从你之言,饶却这干余孽。”
老化子说罢,走向觳觫待命诸人,伸手在每人身上各自点了一下,正色说道:“尔等随崂山四恶多行不善,本应一体行诛,看在柏姑娘讲情,姑免一死。方才你们均已被我点了‘五阻重袕’,这是我独门手法,无人能解。从此你们武功尽废,但只要真心改过,回头向善,仍与常人无异。倘若妄想胡行,稍一过分用力,便即口吐黑血而死。此间各处房屋,均已被我点燃,少时火势一合,便为山灵荡涤膻腥,还为一片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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