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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个时候警察局长走上了讲台。闪光灯一阵乱闪，谢雷一时什么也看不见。他尝试换一个角度，好让自己可以继续盯着昆尼尔，但是昆尼尔不在他刚才站的地方。

谢雷神经刷的绷紧了。

他被强烈的不祥直觉控制。

“我只想强调一点，”警察局长站到麦克风前说，“有了一个嫌疑犯不代表调查已经结束了。”

“你认为斯蒂夫就是焚尸者吗？”有记者大声地问。

“现在还不能得出这个结论，我们不能不谨慎一些。”

“可是斯蒂夫符合罪犯的特征描述，他认识兰博特。希蒂克……”另一位记者说。

这些记者竟然知道的这么详细，谢雷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把消息泄露出去的家伙真是可恶之极。他努力再一次集中注意力，一心只想把昆尼尔找出来。

昆尼尔独自一人忽然出现在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流浪汉似的，他究竟要做什么？

“佟阵特工……”

佟阵在这时被叫到了讲台前面去。

“你对于兰博特。希蒂克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我杀了他。”

昆尼尔忽然从台阶下一个摄影记者的身后走了出来，走上了台阶，并转过身来面向众人。

有那么一会儿，现场出了谢雷之外，没有人意识到这句坦白出自昆尼尔的嘴里。人群安静了一会儿，昆尼尔把一支9毫米的格洛克手枪高举过头顶，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人群这才仿佛受到了刺激一样突然醒悟过来。

“是我杀了我的儿子！”

昆尼尔用更响亮的声音喊道。他的眼睛圆睁，在灯光下脸白的像纸，嘴巴张的好大。再真实不过的感情从他的脸上、身上泄露出来。

他怀着恐惧看了看被他举到脑袋旁边的枪，就好像那枪正握在别人手里。他的眼睛飞快地掠过人群，掠过那些站在讲台上的人。

市长、警察局长、罗伊他们全都退到一边去了，睁大眼睛盯着昆尼尔，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只有佟阵还一动不动地站在讲台上。“昆尼尔，放下枪。”他坚定地说，麦克风拾取了他的声音，向整个大厅广播出去。

昆尼尔摇了摇头，他的面部肌肉抽搐而扭曲，右臂举着枪，左臂紧紧抱着那个野营袋。

“我毁了他这一生。是我杀了他。我要让大家知道，我是什么东西。”

昆尼尔的律师从人群前排向台阶走去。“你说的全部不是真的。”律师大叫，“放下枪。”

“什么？”昆尼尔问，“你是怕毁掉我，还是怕毁了你自己的前途名声。”

这一次，他没有听他的律师的，他曾一时间变得愤怒，这从他猛烈的呼吸中可以看得出。

“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杀了他。从我离开他的那天……”他泪如雨下。“我必须偿还给他，偿命。就在这里，就在这时，我再也受不了了。”

“跟我来，昆尼尔。”佟阵说，向他走近一点，伸出左手，“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你好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也是你的愿望，不是吗？”

照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记者们一张接一张地拍照，电视台的摄像机也在不停地转动着，有几部可能是直播。所有设备都在为各自的观众记录着一个男人的痛苦。

谢雷也走上台阶，小心地站到昆尼尔的另一侧。

“昆尼尔，你可以信任我。从第一天起，我就问你真相是什么？那就是我想的东西，真相，你可以告诉我。”

“我杀了他，我杀了他。”昆尼尔一遍一遍地重复，老泪纵横。他持枪的手抖的厉害。

谢雷注视着他，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熟悉。忽然他的心中升腾起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明白自己依然无法阻止什么。

“你要人把我调来，昆尼尔。”佟阵再次上前一步，“你要人把我调来是有理由的，你要告诉我真相。”

昆尼尔抽泣着，内心的斗争几乎把他撕成两半，他的整个右臂都在颤抖，仿佛他就要拿不住那把枪了，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不要！”谢雷下意识地扑过去。

枪响了。

巨大的声音在谢雷的耳边回荡。他的眼前曾一瞬间只有一片血红。

他被枪声震的片刻恍惚，

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曾有那么一秒钟，他觉得他依然站在两年前Grissom（老G）的书房里，站在绝望的佟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