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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害怕被赶到大街上,除了一个行李箱什么也没有;害怕失去那位高贵女人的尊敬,因为比起其他女人,你还是珍爱她,想要跟她在一起,但你记起这一点时已为时太晚;你怕失去你的CD收藏品,怕在财富的阶梯上滑落下来,怕失去可怜的立锥之地,怕死在希思公园的灌木丛下却无人知晓。
我们已经上了桥,我家的前门离桥身很近了。警察护卫队开着摩托车离开了。我们的司机再次左转,但这次是沿着一处斜坡往下走,穿过一个敞开着的大门,最后呼啸着停了下来。
客车的门砰地打开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传了进来,但让我困惑的是,我找不到声音来自何处。然后我才看见,离我们不到三十码的地方,在钠灯的照射下,停着一架银色的直升飞机,螺旋桨已经在转动了。
“我们去哪里?”看见安东轻灵地跳到停机坪上,我大声问他。
“去搭乘你的生命之旅,先生。今晚去伦敦机场。现在把你的屁股从车里移出来!”
麦克西还没朝直升飞机走上三步,听到我跟安东的对话,他突然转过身来,防毒面具箱似的旅行包撞到他的屁股上。他把安东推到一边,凑了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小伙子?”
“那是我的家,先生。就在路上面。离这就五百码。我和我妻子住在那里。这是属于她的夜晚。”我解释道,心烦意乱之下再次忘了自己本应是住在一处邮局的小屋。
“小伙子,‘她的夜晚’是什么意思?”
“今晚报社专门为她举办了一个酒会,先生。她升职了,她是一名最好的记者,事业上很成功。”
“是吗?那你想要怎么做?是要跟我们走,还是他妈的回家看你老婆,把我们撂在这里?”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伦敦口译员 第四章(10)
帮我解围的是大喇叭索恩可笑的身影,索恩,还有之前类似的偷*者,以及我象征性地倒进了垃圾处理器的鸡排大餐,不管是倒掉的还是没倒掉的,这些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如我所料,心境一下子变了,我觉得很羞惭:在我脆弱的时候,我的崇高使命感竟差点让位给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麦克西前头带路,本尼和安东走在我的两边,我们朝着直升飞机大步走去。大个子本尼把我拉上了舷梯,进了敞开着的舱门;安东把我按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他自己紧靠着我坐了下来;麦克西则坐到飞行员旁边,塞上了一对耳机。
突然,我们“前进”成了现实。巴特西发电厂渐渐消逝,威尔士王子大街也一样。我们已经离地六百英尺,正朝南飞去。我瞥了一眼公园道上塞成一团的车流,又看了看没人打球的贵族板球场。然后我心里又喜又酸地看见了那所医院。在那里,昨天晚上,就在一个垂死病人的床边,我重生了。我伸长了脖子,看着医院渐渐消逝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我的眼眶溢满了泪水,我闭上了眼睛。我一定睡了几分钟,因为我再睁开眼时,卢顿机场的指示灯光拥抱了我们。而我在想,无论如何都要给汉娜打个电话。
我现在知道,每个机场都有明的一边和暗的一边。远处,正常航班正在起起落落,但我们穿过栅栏围着的区域时,能听到的最大声响却是我那双借来的鞋子鞋跟踩在混凝土地面上发出的声音。黄昏降临,有点潮湿。我们面前有个绿色机棚,棚子部分建在地下,门敞开着,里面的气氛让我以为到了军队的训练大厅。八个穿着便装的强壮白人四下里站着,脚边放着各自的背包。麦克西走到他们中间,一会儿拍拍这个肩膀,一会儿又跟那个来个非洲式的猛力握手。我到处找公用电话,但没有看到。哪有什么能让我打电话给汉娜呢?
“他妈的,斯拜德在哪里?”
“他马上就到,队长。”安东尊敬地回答道,“他说他的车出问题了。”
我看见一扇门上贴着“闲人免进”的标志,便走了进去,但里面也没电话可用。我恰巧看见麦克西站在角落里跟人谈话。那人面容阴郁,头戴斜檐黑色贝雷帽,身着长雨衣,手上拎着一个文件箱。两人正费劲地用法语交流。麦克西说的没错,他的法语确实糟透了。另外那人可能是那个神秘的菲利普或者菲利佩吗?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去搞清楚。一个穿着田径服的年轻男人正在收大家的手机,往上贴标签,然后丢到一个薄纸箱里,再给手机主人一张行李寄放单作为收据。看着那些被放进箱子的手机,我看到了自己打电话给汉娜的机会。
我向安东请求道:“恐怕我需要打个相当紧急的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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