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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定勇和伙伴从屋后又偷挖了红薯,煨在热灶里,杨母正在灶边把红薯翻边。她有些耳背,外边的声音听不清楚,直到陈母慌慌张张进来,在耳边大声通报二遍才知道了情况,刚奔到外屋,遇着嘴巴肿起老高的定勇从门后拿起了砍刀,连忙一把抢过来双手紧握冲了出来。
杨家原来一直是硕德劈柴,硕德走后玉品劈过几次,后来发现玉品有了身孕,杨母便每次趁媳妇出工的时候和定忠一起先劈好,玉品不忍心,劝过几回,不料杨母反而发起脾气来,说不能动了胎气,我年轻时候做的多了,冇事的。好在要劈的柴比以前少,因为玉品或者定忠挖大树蔸不动,砍大枝硬柴费劲,多捡毛枝小柴下手,婆媳之间你争我夺的次数并不多。不过祖孙俩到底力气小,杨母只得常常把砍刀磨得锋快无比,所以有财刚才被砍得不轻,几个月后才好利索。
谭家老大、老二见伤了么弟,自然不肯罢休,吵嚷着要把杨家婆媳俩捆起来一块斗,被杨母追赶开的有志和有财听到喧闹声,各寻棍棒在手返回坪来,嘴里凶狠地叫嚷着,双脚也在慢慢移向杨母。
友良和陈二大汉等一人拦住一个硬挡软劝,舒书记出门来装模作样训斥了几句,事态也就慢慢平息下来。
舒书记重新召集群众进屋,训了好一阵话,然后就宣布散会,起身与张营长回家去了,友良与陈二大汉直等到谭家兄弟回了家才离开。
一场大戏看得人们如痴如醉,直到杨家关门睡觉了,还有不少社员感觉意犹未尽,逗留在晒谷坪交谈。
缺心眼自始至终隔着一定距离冷眼观察,甚至表决的时候都没有举手,舒书记等人前脚走,他也马上回了家,好像争执的双方都跟他没有丝毫关联,他的举动蒙蔽了大部分社员——不仅没有想到他就是幕后主谋,还觉得他真是冲里不多的义气深重之人——孙老师甚至说他义薄云天,换了任何别的人家,他怎么可能始终不偏不倚,袖手旁观!只是当晚花妹子又平白无故受了一顿气,家里还损失了一只碗和一个竹椅。
玉品上床后久久不能入睡,眼泪总不听话,排着队往外涌,直到把枕巾湿透,她觉得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所谓恶狗怕揍,恶人怕斗,经过盗窃事件后,平日里喜欢惹是生非的几个男人暂时收敛不少。寡妇门前是非多,祖宗讲的老话有时是必须信的,来自花妹子的骚扰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令玉品不胜其烦。
原来那次缺心眼在猪圈挨了玉品潲瓢重击,借着浓厚暮色溜进了后山,有德堂客正挑柴下山,赶紧躲到树丛里观察,先看着玉品回了晒谷坪,又等到缺心眼绕了一个大圈进了家门,自己才重新下山,翌日便找个机会悄悄告诉了花妹子——自嫁入谭家后,地主爷爷就没被再斗过了,堂嫂多次在自己面前提过主要是她劝说的功劳,这么好的报恩机会岂能错过!要说这有德堂客还真是忠义之人,除此之外楞没再对任何人漏出半个字,连有德也没告诉,保密措施丝毫不比曼哈顿计划逊色。
花妹子虽然气愤不已,却摄于老倌淫威不敢当面发作,连问都不敢开口,只能胳膊折了藏袖里,她冷静后细细一思考,总算解开了困扰自己几年的谜团:经常莫名其妙受气挨打,全是因为老倌迷上了这个女人!虽然从他肿胀的左脸和一连数日落落寡欢的表情,她基本判断出了实际情形,分明是自己屋里这位鸡公尥爪子——单边扑腾,但想起自己差点因为玉品而丧命,理性就完全丧失了,咬牙切齿迁怒起玉品来:
遇上装担机会,一定把对方的箩筐或箢箕装得比别人满,没人注意时还要把里面夯实筑紧;抛秧时会故意把秧捆抛到对方脚边,溅得她满身泥水,并挑剔她插得不直不匀,像烂脚猫糊的;挑粪或挑淤泥时如果碰上,会想方设法往她身上蹭或溅。
不久又传出了有关玉品肚里小孩的风声,说是友良下的种,还讲得有鼻子有眼的。人们仔细想来,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
一是友良现在对杨家的事情比过去更加上心,似乎比自家的事情还积极主动;二是玉品有事常在田间地头找友良商量。
陈嫂原来和玉品亲如姐妹,无话不谈,传闻出来后她主动疏远了关系,玉品打招呼也不理了,二人慢慢的就形同陌路,她两口子还因此经常小吵拌嘴。
秀珍本不是头脑灵光之人,自多年前的秧田事件之后就一直想报复陈嫂,上次看见友良心急火燎地赶往大队,过后听说原来是去为玉品据理力争,才突然触发了灵感。哪知头一回用计就收到如此效果,她梦里都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