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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祁青远来说,接到黄澜舟等人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咋喜还忧,喜的是,威远伯府可是祁国公府的姻亲,祁青远的二叔祁高恪,娶的就是威远伯府的嫡女。
今日是年二十八,皇帝已经封笔,朝廷的一应事务,要等到大年初四才开印处理,明日是皇帝赐宴群臣的日子,今年因为祁青远的身份变了,祁国公府入宫领宴的人自是有他,皇后娘娘还亲下懿旨,明日会召见于他,想到今日祁国公不但亲自教导他宫廷礼仪,还谆谆教诲他“家族昌荣”、“爵位延绵”等大道理,祁青远就腹诽不已。
祁国公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不就是想借他与怀安公主的关系,在皇后娘娘面前,为国公府谋取好处么,可现在祁国公府的姻亲,竟与刺杀荣亲王的案子扯上了关系。
而据神龙卫查到的消息,王涛奎与流匪勾结,向来往商贩勒索银钱不说,每年还向朝廷申领不菲的剿匪粮饷,在帝都为他疏通的人,就有祁高恪。
皇帝虽然不愿把刺杀一案公之于众,但一地守军与悍匪勾结这样的事情,皇帝也是断不能容忍的,加之连神龙卫都找不到刺客的踪迹,圣上的怒火多半会撒在王涛奎身上。
就算明日祁青远为国公府说一箩筐的好话,待初四一开印,御史的奏本一参,不仅威远伯府逃不掉,连祁国公府也会惹上一身骚。
可怜祁国公想趁着新年的喜气,和祁青远成了皇家女婿的机会,再次上书传位袭爵的事,又要泡汤了。
而忧的事,礼亲王这一手玩得漂亮,刺客一案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与荣亲王一派颇为亲厚的王家身上,不知道圣上心里会怎么看这事儿。
帝都的暗潮越来越汹涌,祁青远已经上了荣亲王这一条船,就不得不为荣亲王考虑,明日觐见皇后娘娘时,少不得要提醒一二。
“末将祁青远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祁青远朝凤座上的陈皇后叩首行礼,自圣上赐婚以来,祁青远就不由余力地与陈家打好关系,却是第一次见陈皇后,还真有点毛脚女婿的感觉。
陈皇后仔细打量着下方英气勃勃的少年,浓眉大眼、身姿挺拔,与怀安口中獐头鼠目的形象大相径庭,宠溺地往屏风处看了看,陈皇后才开口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祁青远利落的起身,低垂着头,不敢乱看,任凭陈皇后打量。
丈母娘看女婿都是越看越满意的,祁青远进退有度,加之陈家人对他的评价还不错,陈皇后温声的与他说起了家常。
祁青远倒是想就河东一事提醒两句,自夏秋柱一事后,他与陈东行的关系倒是密切了起来,仗着陈东行有所亏欠,祁青远时常托他送些东西给怀安公主,但河东一事颇为敏感,在这个当口约见陈家人,不是上策,他本想当面向皇后娘娘提醒几句,但坤宁宫中宫女嬷嬷太多,祁青远也不敢妄动。
正当祁青远想着只能冒险向陈家传递消息时,荣亲王到了。
荣亲王自是特意挑这个时辰过来的,对于这个未来姐夫,因为怀安公主的态度,和陈家人对他的评价,两者大不一样,他自是好奇,想亲自来称量陈量他的筋骨。
祁青远自是不知道荣亲王的打算,不过荣亲王的到来,倒是让他一喜,待荣亲王向陈皇后行礼问安后,祁青远上前两步,躬身道:“给王爷请安。”
荣亲王正打算端点架子呢,就听到耳边传来祁青远压低的声音:“河东悍匪、官匪勾结、王涛奎。”
荣亲王一愣,他虽然听清了祁青远的话,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一晃神,直到陈皇后轻咳两声才反应过来,忙道:“免了。”
祁青远从容的起身,他自己知道荣亲王估计是疑惑去了,但在陈皇后看来,却是荣亲王故意在为难祁青远。
想着此刻正躲在屏风后的怀安公主,陈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女儿娇纵也就罢了,儿子一向沉稳,没想到也跟着胡闹。
为了女儿日后的婚姻幸福,陈皇后干脆打发了祁青远。等祁青远一走,怀安公主就迫不及待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娇声道:“母后,您怎么就让他走了。”
陈皇后宠溺的点了点怀安公主的鼻尖,佯怒道:“在母后面前你都敢唆使你弟弟为难祁青远,要是让你见了他,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人家呢。”
本来皇后娘娘召见祁青远,一是想亲自看看女婿,二也有让他与怀安公主见一面的意思,自定亲以来,祁青远搜罗了那么多物件送进宫,他的心意,陈皇后自是感觉得到,可怀安公主对祁青远的态度,却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