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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何不顺其自然?”
“什么意思?”
“裴楚不是奉命来造堰的么,”他笑,眼底满满都是讥诮,“那就造呗,廖兄以为造堰是件容易的事么,自然有他忙的,更何况只要我们藏好账本,不出差错,他又能从我们身上查到什么。”
“可如果造堰成功,那每年的赈灾……”
“先不说他一年之内绝不可能成功,便是这一年朝廷不再下拨赈灾金又如何,造堰的那些钱财别忘了可是不少呢。”
“你的意思是……”
薛颙笑:“敌进我退。”
☆、第四十章 薛颙(2)
打更人的声音从重到轻,慢慢走远。连翘抬头看了眼半开的窗外,隔着葱茏的树影能瞧见淡淡的月光。人还没回来。他是有些困了,收拾好案几上的书卷,连翘直起身子,舒展酸疼的筋骨。东方的呼噜声已经能透着并不厚实的木板墙从隔壁传进屋里,药师琛本陪在连翘身边,见公子这是准备歇息了,忙起身收拾好医书告退。
屋子里本就没什么动静,药师一走,更显得有几分冷清。连翘打来水,仔细擦了把脸,湿哒哒的脸从水盆里抬起时,身后的窗子正好被风吹开了好大一块。他淡淡地擦掉脸上的水,说:“回来了?”
“回来了。”
身后的男子站如松,一袭入了夜就分辨不出身形的黑衣,他摘掉蒙面,解开头上的黑巾,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囫囵灌下。
“可别呛着了。”连翘看了他一眼,兀自解开束发的簪子。
“那郎大人果然被训斥了。”青竹说着,如常地走到他身后,帮他更衣,一边手上不停一边讲着,“今日的事,他们上了心,本想着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看样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怎么说?”
被他这么一讲,连翘倒是开始好奇了,睁大了眼问。
青竹回道:“公子对那个廖昌隆身边的幕僚可以印象?”
印象深刻得紧。
连翘点头。
“那人名叫薛颙,确实是个人才。”青竹平素鲜少夸人,这会儿他说话时的表情在连翘眼中有几分凝重以及欣赏。“公子可知,那廖昌隆不过是个脑满肠肥的草包,一俱事宜都是那薛颙的意思。”
“薛颙?”
“是的,就是那个年纪轻轻的幕僚。人前,他不过是廖昌隆的幕僚,是个食客罢了,人后廖昌隆官场上的事几乎事事都要问过他才行。”
话说到这,连翘已经忍不住轻笑起来:“那廖昌隆果真是个肚子里没几滴墨水的家伙,如果没有薛颙,可能潮州的事不出三个月就能解决。”
“如果没有薛颙,相信确可在三个月内全部解决好。”
“今天我在人前显露了身份,他们下一步可是有想好了对策,明着不能让我突然死了,暗地里应该会使不少绊子吧。”
青竹站定,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连翘,张了张嘴。
“裴楚不是奉命来造堰的么,那就造呗,廖兄以为造堰是件容易的事么,自然有他忙的,更何况只要我们藏好账本,不出差错,他又能从我们身上查到什么。”
“可如果造堰成功,那每年的赈灾……”
“先不说他一年之内绝不可能成功,便是这一年朝廷不再下拨赈灾金又如何,造堰的那些钱财别忘了可是不少呢。”
“你的意思是……”
“敌进我退。”
他的速记是个本事,把趴在屋顶上听到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连翘听,虽没有相同的声音,却在语调上模仿地尤其相似。连翘听着,慢慢皱起了眉。
“我倒是差点忘了。”连翘垂着眼帘,手指抚弄着茶几上的一封书信,信上的封蜡被敲出一个“西”字,正是当年在汴凉时他私刻的一枚信章,“造堰的那些财,就这帮家伙来说定然是不愿凑份子的,如果朝廷拨款被他们私扣了,能到我手里的估摸着只剩那一半的量,到时候保不准就需要从百姓手中拿。这一招的以退为进,使得倒是极好。”
“公子的意思是……”
“按兵不动。不过,我需要知道那个薛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他眯起眼,狡黠的笑起。
能让廖昌隆事事听从的人,不知到底有怎样的身家背景。他当真好奇的很。
青竹原本说完话后就准备去隔壁屋歇息,结果转身的功夫一眼就瞧见了案上的书卷,虽是阖上的,可是边边角角发皱的地方仍是看得出这书早已泛了黄,一旁还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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