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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得罪,尤其是小人,這是他二十年人生里學到的血淚教訓。
男生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金嵐並不像他預想中那樣,對這個過氣演員有什麼怨氣。他很快轉移了話題:「快過年了,哥你打算哪天回去?」
好巧不巧,手機在此刻震動了一下。金嵐按開屏幕,看到許久未聯繫的人發了一條消息,內容一如既往地簡短:春節過來。
「拍完政變那場戲就回去,」金嵐摁滅屏幕,「還有,別叫我哥了,我應該比你小。」
第14章 長發的過往
吸取上次的教訓,金嵐回京第一站就去慰問了母親。他拿著手機,一張一張地翻劇組的照片,每翻一張就告訴對方這個人是誰,性格怎麼樣,和他發生了什麼故事。鄧南枝還記得陸放,戳著他的臉說這是「少林寺的那個小和尚」。
「人家現在都三十了,」金嵐說,「不過樣子沒怎麼變。」
看護大姐敞開嘹亮的嗓子,招呼他留下吃飯,他搖了搖頭:「有約了。」
金主的約,不容怠慢。
兩個多月未見,季行硯照舊是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回來了」,就結束了寒暄。也沒問過得怎麼樣,也沒聊工作上的變化,一進門就滾到了床上。季行硯今天似乎特別急切,手指在他腰上掐下了深紅的印子。金嵐有一瞬間想報復性地在他背後留幾道抓痕,最後還是忍住了。
從天光大亮一直做到暮色昏沉,季行硯才放開他,自顧自地坐在旁邊,點起了一支煙。這麼老套的動作被他做的極有美感。金嵐把一隻手臂擱在額頭上,微微側臉看著他。
季行硯不常抽菸,大概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不過金嵐轉念一想,這關自己什麼事,自己又不是知心姐姐。
「過年的時候我會待在老宅那邊,」季行硯說,「白天在那,晚上回來。」
季家支系龐大,親屬關係可以畫出一副讓人頭暈目眩的樹狀圖。就算是簡單地走親訪友,過年七天也不夠使。季行硯晚上堅決要回來,說明他並不喜歡那些愛嚼舌根的親戚。
金嵐模糊地應了一聲「好」,然後看向季行硯手裡的煙:「能給我抽兩口嗎?」
季行硯頗不贊成地看著他,語氣像是操心的長輩:「你才多大就抽菸?」
金嵐笑了笑,單手掀開被子,露出身上的痕跡:「止痛。」
季行硯發出類似輕笑的氣音,用眼神示意他湊過來。金嵐撐起上身,靠在他肩上,季行硯抽了一口,然後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一吻終了,他看著季行硯,慢慢地吐出嘴裡的煙氣。繚繞的煙霧配上迷離的眼神,顯得無可救藥地墮落。
季行硯長久地看著他,讓金嵐有一種深情款款的錯覺。
「你不像是第一次抽菸。」季行硯的嗓音因為菸草的薰染有些沙啞。
他把臉埋在對方的肩頸間:「我從來不是個好學生。」
「煙是哪來的?」
「我爸是個菸鬼,習慣又不好,煙盒老是隨處亂丟,我就從裡面抽了兩支。」
季行硯隨手把煙按滅了:「以後少抽。」
「不用擔心,我不喜歡煙味,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抽的,」金嵐實事求是地說,「估計是我爸的影響。」
「還有其他不喜歡的嗎?」季行硯用遙控器打開了通風功能。
真稀奇,金主居然問起他的喜好了。金嵐想了一圈,搖頭說沒有。
季行硯提醒他:「你說過不喜歡留長髮。」
原來這人記得那天晚上的事啊。金嵐敬佩地想,都醉到席地而坐了,還能想起自己不留長髮,這人是有多深的長髮情結。
「這裡面也有故事嗎?」季行硯接著問,「就像抽菸一樣。」
金嵐抬頭看了眼時間,長夜漫漫,講講童年往事也無妨。
那還是初中的時候,鄧南枝為了生計出門打工,一年到頭見不著人,只是寄錢回來。以金嶺的脾性,錢到手了自然要出去逍遙,哪想得到兒子的需求。
沒錢理髮又沒人管,金嵐的頭髮越來越長。
彼時他的五官還未長開,配上長發,看上去像個女孩。可惜同學都是自小認識的鄉鄰,知道這是個男生。偏遠的小縣城並沒有多元化審美,對於長相女性化的男人,只覺得怪異和噁心。
課間的時候,金嵐時常被後面的男生猛地扯住頭髮。把這種施加在女性身上的暴力遷移到他身上,同學似乎覺得新鮮有趣。
「喂,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啊。」後面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