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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璇怒力平静自己百味翻腾的心潮,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道:“明天的事还很重要,天色也不早了。各位早早休息吧。”
“公子……你看这事……”肖宁还想追问,胡璇却摆摆手,微微笑道:“单单想要捉出一个雷延武,我已精疲力竭。那宴家的事,我是半分不想过问的。全凭几位权商便是。”言罢,便转身要向肖刚朝告辞。
“公子你、你根本不想杀了他为我夫君报仇麽?”肖宁却不知为何,眼中含泪,直视著胡璇,微微有几分怒意的说道:“他是你的亲弟弟……就算是宴子桀被人假手,可我夫君必竟身死他手……公子为何一再回避?”
“宁儿!”肖刚朝忙走上前一步断喝道:“公子心存天下苍生,岂是你一届妇人能明了的?你怎麽这般无礼起来?”
胡璇身子微微发抖,咬了咬牙,勉强打著精神回过身来,望向肖宁,沈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於这其中利害,胡璇早已向各位言明。於他宴家的事,我必是不想再过问半分。我并没有拦著的意思。只是在胡璇看来,找出真凶,一切便已了结……”
“可我夫君必竟死於宴子桀之手……你这是砌词狡辩……”肖宁哭得更历害,肖刚朝却听到这话,冲上去一巴掌挥在肖宁脸上:“放肆的东西!肖家忠的是胡氏,你竟然这般没上没下!若非胡王当年重用,肖家十余口人早已疫病而死不在人世,公子今日就是要你死又有何妨,你竟然这般大逆不道……”
还不待骂完,肖宁已然一转身奔出帐去。
“肖将军……”胡璇著实为眼前的状况难为,更何况他已然心力交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理会她!她发过了小孩儿家脾气自然就好了。公子,刚刚宁儿出言多有冒犯,请公子原谅她。”肖刚朝却再向胡璇作揖。
肖远看看帐外,再看看肖刚朝与胡璇,想跟著妹妹出去安慰,又觉不妥,当下站在原地看著二人。
胡璇黯然摇头,心中却被宴宁的话隐隐戳中痛处——即便就算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自己已然伤心绝望,强迫不断的提醒自己,宴子桀对自己已然绝情绝义。就算心中恨他怨他……只愿从此与他行同陌路、生死两不相见,却不愿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这便是如今自己所想。
不时的想起那些天与宴宁相处的日子,孩童天真美好的表情,这是胡璇这些天来安抚自己伤口的良药。那甜美不夹杂质的纯真笑颜,仿佛甜美的甘露,让胡璇饱尝苦涩的心底微微漾起希翼的暖流。
此番他拜别了荆云的师傅继续北行,本就是想结识一些西砥通商的人散布谣言扰乱军心再做打算,哪知道如天意一般肖刚朝竟然又找到自己。
本是险阻重重的事情如今有人相助一帆风顺的进行下去,自己是不是就能快一些了结这此尘缘旧事,抱著那天真单纯的生命,给予他人生中不尽的关爱,在青山碧水之间了结这不堪的一生、留下最後一丝甜美的回忆……
荆云的师傅答应过宴宁一满十岁,便来寻他们并传授宴宁药石之理、养生修行之道,带他云游四方历长见闻——胡璇竟总是在脑海中想像著那之後宴宁平坦快乐的一生,心底不由得升腾起一丝丝甜美、一丝丝希望……
一时间思绪飞快的游走,仅仅一眨眼的工夫便经历了人生百味的感情,正在这时,门外的哨卫奔来进来:“公子、将军,小姐她骑上马远走了!”
“什麽!”三人皆是一惊,胡璇只道:“老将军你留守此地早些安歇,我与众人寻她回来!”说话间已与肖远冲到了帐外,吩咐了十余人,一同纵马向著肖宁奔走的方向而去。
第十七章
一行十余人纵马离去,出了山林,面前便分出三支小路,胡璇命两人随自己走左路,其它人分走中路右路,继续前行。
出了那片山林便少有林区,皆是向北向南延伸的驿道,偶有丘陵山群却也不算太大的阻碍。
肖宁已与胡珂成婚,就算只是肖将军的侄女这一层便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如今这层关系。胡璇边追寻心里更是著急,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真是对不起弟弟。
肖宁责怪自己不回避谋剌宴子桀之事,胡璇亦是万般无奈。凭心而论,若非自己对宴子桀那种特有的感情,就算主谋并非是他,清算了雷延武及西砥的旧帐,再去报复他也并不为过。只是一方面不忍再看统一的中原四分五裂,百姓为战乱而奔波於生死之间,更因为那一层虽已心死,却无法解脱的情愫。
更何况他拥兵众多,又岂是一时一计可以轻易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