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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给陶勋的第一印象不错,陈师爷人如其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潘师爷矮胖一些,略略有些黑,一副老成持重的派头。
陶勋将两名师爷让到客座后道:“两位老夫子都是家严的好友,论起来也是晚生的长辈,当执子侄之礼。”
陈师爷忙道:“岂敢,东翁切莫如此,不然在官场上要被人笑话的。”
潘师爷也道:“东翁少年得志,连登三科,弱冠之年就为一县正堂,治理十万百姓,我们怎好在你面前以长辈自居。”
陶勋笑了笑,道:“那两位夫子私底下可以叫晚生的草字亭渊,不要太拘束。晚生这次出知一县,对官场礼节还很陌生,原本想轻车简从赴任,既然两位夫子已经来了,就帮我拿个主意吧。”
陈师爷道:“东翁,你虽少年得志却如此谦虚谨慎、体恤子民,实在令人油然心敬。不过学生以为新官上任太过简约不可取,如今的官场不比太祖开国的时候简朴,现在哪一任州县上任不搞得轰轰烈烈呢?更何况东翁是堂堂两榜进士、翰林院编修出身,与别的普通的知县出身要强出很多,所以上任之礼更加不可以简单了事,须要办得隆重,一是显出身份尊贵,二要令属吏畏服,三要让当地士绅心折,四是令百姓敬畏。简而言之就是不能失了官威,失了身份,日后治政才能顺当。”
潘师爷接着道:“如果以东翁的出身上任的礼仪不能办得与众不同,恐怕要令官吏和士绅失望,于日后治县大有不便。若不想糜费,可在红谕和牌票上反复交待不得铺张、不得向民摊派,否则严惩不贷。”
“嗯,正合我意。晚生路上贪玩,到这里已经迟了,后天就是吏部给的履任期限,所以日子就定那天,其他的事务请两位夫子帮晚生斟酌,务以简省为要,不要扰民,相关酬唱礼仪你们也得教教。”陶勋顿了顿,又道:“两位夫子既然做了晚生的幕友,有件事就得先说在前头,晚生最见不得贪腐和欺压弱小的勾当,两位要诚心辅佐我造福一方百姓,不可懈怠,更不可贪小利而忘大义,否则不仅宾主义绝,而且还要法办不宥。”
陈、潘两人忙施礼齐道:“自当谨遵,不敢或忘。”
“嗯,勋亦相信两位夫子的人品和能力。这样吧,晚生给两位束修每人纹银三百两一年,年底可视业绩另予酬劳为勤奖。”
“哎呀,令尊大人已经说了我们的岁修由他支付,怎么能再收你的银子呢?”
“家严是家严,我是我,只要你们克勤克谨助我,多花点银钱也值得?”陶勋流露出商人家庭出身的语气,并故意将“值得”两字说得比较重。
两个师爷假意推辞几句后乐颠颠地谢了恩。官场上请师爷的价钱并不太高,一般从五十两到一百两银子不等,刑名和钱谷师爷的价钱高些,少至三、四百,多的有拿到千两的,不过那是极个别的,他们在以前的东家手下只领三百两,到了陶家就成了领两份共六百两银子,如果再算上年底的奖酬,一年收入可能超过七百两,比原先多出一倍多,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秋垣县衙上午收到新任知县遣人送来的红谕,立即全衙动员起来,虽然衙署早在月前就已经重新粉刷过,但新长官迟迟不来不免沾了灰尘,此时便将衙门里外仔细地重新打扫一遍。
到下午,又一张牌票送了来,牌票上写道:“新任某省某府秋垣县陶勋亭渊,为公务事。照得本县择于八月二十日辰时上任。应用夫马,合先遣牌知会。为此仰役前去,着落兵房各该吏书照依开后夫马、轿、兵各数,一一遵行,毋得违误取究。须至票者。计开:大轿一乘,中轿一乘,小轿两乘,坐马若干匹,棕套若干件。其余铺兵、吹手、伞夫、皂隶、执事各役等项,仍依旧例俱于交界路口伺候,禁烦百姓供输役事及三接扰民。右仰兵房书吏准此。”
于是全衙门的书吏、衙役又在县丞的指挥下动起来,按指示准备好迎接的器具,将新知县上任的消息向本地士绅传达。
八月二十日,衙门的书吏、衙役早早的就在交界路口等待。刚到辰时,陶勋的车轿准时到达,一干迎候的人就齐齐跪倒叩头,由兵房吏呈上“须知册”。陶勋不必下轿,只掀开轿帘说了声:“起去”,吏、役们齐声谢恩起来。一班差役快速过来,扯起一张数丈长、七八尺高的青布幔挡在后面官眷乘坐的马车旁,轿夫抬了一顶中轿进来,陶勋下轿过去扶丁柔换乘。
丁柔今天特意化了淡妆,令本来清丽脱俗的绝世容颜多出一丝妩媚艳丽,旁边准备侍侯的役妇还有偷看的吏役们无不被她的绝世美貌所震惊,一个个看得呆住,有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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