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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微一颔首:“周阳此人我未见过,不过,听厉师弟言及,此人智计多端,识见不凡,厉师弟一时不察,落入他的算计中,右手给滚油烫伤,得休养一段时日。”
景帝抚着额头:“厉先生这一露底细,窦婴府里就没人了。这也不要紧,朕一直担心窦婴和周亚夫合流,这才派厉先生暗察窦婴动静,如今二人成仇,窦婴兴不起风浪了。周阳呀周阳,当日他破案之后,朕本有杀他之心,只是考虑到梁王盯上周亚夫,正好两边利用,才放过他。没想到,他竟为朕立此一功!呵呵!”
景帝拈着胡须,笑得很是欢畅,了却一大心病,他能不欢喜无限?
“皇上,为了大计,周亚夫不得不除。可是,其忠心却是不容怀疑。”这人有些惋惜,为周亚夫说起了好话。
景帝眼里厉芒闪动,好象利剑一般:“周亚夫的忠心,朕并不怀疑!朕相信,就是死,周亚夫也是一个忠臣!可是,为政者,光有忠心还不够,得明白事理!要不然,那些愚夫竖子,岂不人人都是能臣了?”
越说越激动,景帝胸口有些起伏,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亚夫忠是忠,却蠢!老是坏朕的大计,朕不得不除他!他要是有周阳这般明白事理就好了!先生,你说,周亚夫蠢,周阳明白,这父子二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个……”这人给景帝问住了。
景帝剑眉拧在一起,陷入了沉思,过了老半饷,这才缓缓开口:“周亚夫忠,周阳明白事理,或许能想个两全之道,既不让周亚夫坏了朕的大计,还能保全周亚夫!他这人为政不怎么样,却统兵有方,将来击胡大有用处。”
三十三
翌日,宣室殿早朝。
群臣跪坐在矮几上,文官有文班,武官有武序,秩序井然,济济一堂。
群臣今天发现一桩异事,那就是周亚夫一见窦婴之面,脸就拉得老长,好象和窦婴有着天大的仇怨似的。窦婴还是那般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此人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可是,有一点特别引人注意,那就是窦婴并未象往常那般,一见周亚夫之面就忙着轻声耳语,而是静静的站着,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群臣不明所以,猜测多端,各种风言风语都有,甚至有猜测两人为了妇人争风吃醋。
景帝端坐在御座上,静静的听着群臣议政。直到群臣议罢,这才问道:“还有本奏?”
群臣安静,未有一人说话,显然是无本可奏了。
景帝扫视一眼群臣,目光最后停在周亚夫身上:“周亚夫,你小儿子周阳近日可好?”
“嗡!”
宣室殿突然炸开了,群臣绝对想不到景帝会突然问起周阳,诧异得嘴巴都歪到一边了。
“这……”周亚夫一时没转过弯来,愣怔了好一会,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没有听错:“回皇上,犬子尚可,只是近日突患一怪病。”
“可曾痊愈?”景帝是明知故问。
皇帝嘘寒问暖,这是何等的荣幸,群臣既是惊讶,更是艳慕,一双双忌妒的目光停在周亚夫身上。
“谢皇上垂询,犬子并无大碍。”周亚夫真想放声高歌,要是可以的话,尽可能把话说得平稳。
“嗯,那就好!”景帝微一颔首:“你这个小儿子,出了名的玩乐公子,不务正业,整日里斗鸡走狗,出入风月场所……”
周亚夫满腔的欢喜转眼间化为乌有,羞愧无地,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群臣的艳慕之色一扫光,立时变为幸灾乐祸。
唯有窦婴不动声色,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
就在群臣心情各异之时,景帝的话锋陡然一转:“如今,周阳却是变了一个人,孜孜上进,好学不辍,不再做仗势欺人之事,朕心甚慰。朕令郅都约束你们这些大臣的子弟,是从丞相开始的,丞相把无罪之周阳送交京兆府,为百官表率。朕虽赐了周阳不更爵,却不足彰其功,为昭劝进之意,朕决定,周阳补个郎官吧!”
“郎官?”
大殿中又是一阵喧闹声,群臣眼里闪着艳慕之色。
郎官是汉朝的值更官员,功臣子弟、外戚子弟都可以补,是汉朝最低级的官员。这种官员,在长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是抓一根竹杆,对着行走在街上的人群一扫,说不定就能砸中几个郎官。
问题是,如此低级的官员,不需要景帝金口恩旨,只需一个吏员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景帝当着群臣之面,公然夸赞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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