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对峙(第1/2 页)
经过之前的争吵,她虽然对皇帝失望,但此刻却不能不出现拦住他,好阻止他做下更荒唐的事。
皇帝见了太后也不能不停下来先问一声暗号,只是这母子二人已经好些时没说过话,相顾无言却只看到彼此眼里的冰冷,实在让人唏嘘。
皇帝无意再继续这尴尬的场面,要侧身避让过去,太后却叫住了他。
“皇儿,你此去可是想要带兵救人?趁早死了这条心,他有他的命数,若是他一味这样拖累你,还不如彻底消失了的好。”
皇帝闻言大怒,瞪圆了眼睛看着神情憔悴却口出恶言的太后,那是他亲生母亲,此刻却与他有着莫大的分歧,还说出这等冷血无情的话。
如今拦住他的是太后身边最亲近的大宫女,论起来也算是他的乳娘,皇帝不好自己强行闯过去。
其实皇帝还是重情重义,也正因如此才会被亲近之人所牵制,太后最是明白这一点,她自己就是皇帝的软肋,眼下绝不允许再有一个牵绊住皇帝。
那陈王说来也不算皇帝的亲兄弟,却得了他莫大的关照,若是今日能彻底消失了,然后再不耗用皇帝的神思,那治理好国家还不是指可待。
太后又咳嗽了两声才能开口说话,循循善诱道,“今日掳走他的人就是想看到皇帝自乱阵脚,不顾一切的都用手里的势力去寻这一个无关紧要的亲王,难道你要暴露手里所有的棋?”
太后叹了口气,没得到皇帝的回答,只好自顾自说下去。
“皇儿,哀家知道你重情义,可生在帝王家首先想的不是什么情意。身为帝王要想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肩上的责任和担负的期望。”
她看皇帝已经有些松动,似乎愧疚了些,又加了把火。
“其实你不顾一切派人去救他,若是无功无法无功而返又该如何?若是找到了却不能安然带回来又该如何?天下臣民的眼都看在你身上,你的一举一动不能随心所欲,这话母后一早便教过你,只是你从来不放在心上。”
皇帝的神色的确有了一些变化,他对这些话熟悉的狠,不过眼下再提起,却像是太后别有用心,刻意用家国大义做遮挡,不想他去救这唯一的兄弟。
故而他神色明灭变幻,始终没有个定性,太后一看便知他还在怀疑自己。顿时更加伤心,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有些道理皇帝想不明白,但她却晓得更长远的利害关系,不得不此刻与他讲明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挽救皇帝和国家的安危。
“你可知这是一出引蛇出洞的阳谋?且前朝有不少大臣觉得此事是哀家所为,意在为你铲除日后政敌,他们甚至不将你放在眼里,只一心关切着哀家的一举一动,难道这还不能让你警醒吗?”
“自登基以来你有过多少政绩能让臣民信服,又收复了多少自己人可为你所用?这把龙椅不是坐上去就万事大吉的,母后今日言尽于此,也不许你再往教场去,若你非要倾己所有去救那无用之人,便从母后的尸身上踏过去吧”
这话实在严重了,皇帝绷住脸,顿时觉得胸口堵得慌,他无法真的于母子亲情不顾,却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弟陷入危险,一时间他又气又急,实在是进退两难。
太后看他如此也是心疼,但与其痛苦这一时,总好过将来痛苦一世,甚至丢了山河让史书诟病。
皇帝不能下来狠心,便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帮皇帝迈过这个坎,今日此事一定要让他明白,不能只顾眼前的快活纵情任性。
母子二人僵持起来,连带着他们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都不敢妄动。
终于还是皇帝退了半步,他整个人垮下来了,几乎要跌坐在地,还是身边的太监搀扶了一把,才堪堪将他身子撑住。
太后张张嘴要说什么,却又被皇帝直视过来的失望目光给堵住了话头。
她肺腑震动,一时间又牵引出许多痛苦来。
二人寒风瑟瑟里已经磋磨了快半个时辰,她仍然不让路,还是坐在轿子上挡在路中间,而皇帝垂下眼再不说什么,转身回了养心殿。
很快,宫外不少大臣都听闻丞相府之事,也好奇皇帝那边为何安安静静毫无反应。
不过保皇党一派肯定是要有所动作的,户部尚书便已经急得找不着北,他发动了自己门生故吏想要做些什么,却只是限于在自己府内聚集起来商讨了一二。
半晌也没得出个结果来,倒让人灰心不少。
若说直接冲去丞相府质问,那也太浅白,丞相难道真会如他们所愿放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