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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她這裡,它們就是廢物。
白祺捏了捏眉心,靠在斑駁的泥牆上,在腦海里想過數個人名。
白祺被省重點高中錄取,學費卻還沒湊齊,外婆又焦躁起來,她推了正在掃地的白祺一把,道:「你是真不想上學了嗎?!」
白祺被推得踉蹌,她很瘦,營養不良,有些貧血,被她一推,眼前便一陣青黑,她扶著土灶台緩了一會兒,等眩暈感消散,她才微笑說:「不急。」
「要不,把那架鋼琴賣了吧,總算能湊齊學費!」破天荒,外婆竟然打起那架鋼琴的主意,平常,它可是她的寶貝疙瘩。
看著那架多年過去依舊不減典雅的鋼琴,白祺眸光微動,沉吟道:「買了它也好,剛好可以給你檢查下身體。」
她若有所思道:「我這幾天老聽你咳嗽,去省城醫院檢查檢查,我也好放心。」
外婆手指絞在一起,嘴硬道:「我能有什麼事!別操心我了!」
白祺輕笑下,沒有說話,目光變得幽遠。
第二天,白祺租了村里唯一一輛拖拉機,載著鋼琴還有外婆去了縣城。
白祺使了些小計策,把鋼琴賣了一個不錯的價錢,然後坐火車,帶著外婆去省城。
在最大的醫院裡,醫生確診,外婆得了肺癌。
外婆臉色灰白,竟然不大敢看白祺。
其實,自從白祺長大一點,她一直都挺怕白祺的,白祺才是一家之主。
白祺沉默給她辦了住院手續,賣鋼琴的錢在短短几天花光,外婆揪著她衣袖說要出院。
白祺沒理她,沉默讓她喝湯。她租了個小房子,每天煲了湯送過來,臨床老太太直夸白祺孝順,外婆卻偏過頭,默默流眼淚。
終於,白祺打通溫清榮電話。她一直記得跟母親私通的男人的電話號碼,這麼多年,他的號碼一直沒變過。
白祺覺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有親爹親媽不請求幫助,卻偏偏要求一個外人。
溫清榮不知道她是誰,但語氣還是比較溫和,待白祺把話說完,他態度就鄭重起來,主動約白祺見面。
彼時,他正如日中天,自認為有跟白紹禮硬碰硬的底氣。
白祺把證據留了一份,帶著拷貝的去見他,她沒跟他說她的真實身份,她說她是白家管家的女兒,祖母生了病,需要錢醫治。
他有些懷疑:「王先生會不管自己的女兒和母親?」
白祺則淡定道:「若是先生查一查,便知道我父親在幾年前便另娶,兒子已經很大了。」
溫清榮勉強相信她的話。
他說道:「在中心醫院我有朋友,讓你祖母獲得最好的治療,你的學費我也會……」
白祺則搖搖頭,她淡淡道:「你只負責醫治我的祖母就好。」
溫清榮看著她。
小姑娘眉眼瑰麗明艷,肌膚如雪,唇薄而精緻,小小年紀便有傾城之姿。
但不知為何,他感覺她有點熟悉。
白祺辦了延緩入學手續,一直在醫院照顧外婆,直到最後一刻。
最後的時候,她拉著白祺的手,臉色灰白,手勁卻很重,好像生怕白祺不答應。
白祺勉強微笑,輕輕道:「什麼我都答應。」
她張張口,用氣音說:「……好好照顧箏箏。」
直到最後一刻,她還惦記著她的女兒。
她眼睛瞪得很大,硬撐著精神等白祺一個答覆。
白祺沉默一會兒,輕輕拍了怕她的手,點點頭,「……好。」
然後,她便離開了。
白祺閉了閉眼睛,淚水順著她眼角滑落,她揪著白色床單,勉強壓抑住哭聲。
這一刻,她不知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更多一些。
——
白祺醒過來,發現她靠在沈居安懷裡,她輕輕掙一下,腰被他箍住,她掙脫不開。
怕吵醒他,她只好靠在他懷裡,把玩他修長的手指。
在車裡睡了一夜,還做了一宿的夢。
昨天,她並沒有跟沈居安講很多,說到她把文件從白紹禮書房拿出來便沒了意識,睡著了。
她慢吞吞理著思緒,發覺扣在她腰間的手鬆開了,沈居安醒了。
一夜過去,他並沒怎麼睡著,眉眼有些倦怠。他垂眸看著她,指了指她眼角:「哭過了?」
白祺摸了摸,才知道原來她做著做著夢,就哭起來了。
沈居安輕輕給她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