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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的狱官先是愣了一下,略微有几分迟疑,“皇上……?”
林若幽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眼神都变了,但脸色却维持着不变,看样子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温景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略微恶劣的笑意:“前朝林尚书之女,林若幽,就是那个被太后发配到匈奴和亲去的林若幽。”
他果真知道她是谁,并不是吓唬猜的。
林若幽心顿时沉了,但她仍旧没有说话,她盯着这个据说是不着调的‘暴君’,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小瞧了他,他或许是有些恶趣味,不大正经,但这一切都是凌驾在绝对的自信和掌握的权势够多的基础之上的。
“程墨不在乎是,危叙言也不在乎,嗯?”温景轻哼出声。
再提到危叙言的时候,林若幽终于变了脸色,但她忍住了,“谁?”
“你以为,兵权朕为何就给了柳禾?当真以为他是皇后母家的原因?”温景叹息一声,看着林若幽,“朕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还想玩儿什么把戏。”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林若幽心一紧,抿紧了唇线还是不说话。
“朕知道程墨还没死。”
这句话才是林若幽的底线,她变了神色,“你想干什么?”
温景露了笑,“因爱生恨?恨也有,爱也有?”说实话他是不大理解这种感觉的,爱和恨离他太远,就是柳苏,温景也从未想过‘爱’这个字眼。
他只知道,柳苏是他的女人,其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辈子谁若对不起他,他就是从地狱爬出来也要跟她同归于尽,把程墨还留着不赶尽杀绝,这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温景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你知道什么?那个贱女人给你挡刀子你都能面不改色冷眼相对,明明你能救她,却看着她死,你什么都不会懂的!你不会有爱,更不会有恨。”林若幽红着眼眶死死盯着温景。她记得很清楚,温景当时绝对可以拉着太后躲过那个刀子,但是他硬是站着没动,就让那个女人被匕首刺穿身体。
温景笑了,“太后并未死,你怕是要失望了。”他并不否认林若幽说的话。
“朕当然不会有恨,当日仇当日报,我绝不拖到第二日。”温景漫不经心,看到林若幽得知太后没死之后神态突然癫狂,他满意的放大了笑意。
林若幽努力摒弃太后没死这一点,争强好胜,眼眶蔓延出红血丝,她咬着牙,忽然笑了:“要是给你挡刀子的女人不是别人,是柳苏呢?”
温景眯起眼眸,一时间竟然没有回答。
林若幽大笑,笑容有些扭曲:“你个可怜虫,那个狗皇帝在时就可怜,现在杀了亲爹踩着血登基,也还是可怜,可怜的叫人恶心。”有真心时谁都不珍惜,捧着一颗心被伤害的遍体鳞伤,后来成长起来却不再相信谁的真心,说起来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真正得到过,不可怜么?
一双手猛地掐住林若幽的脖子,立马使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憋红了脸庞瞪视着温景。
温景半张脸被掩盖在阴影中,只余下那一只眼眸带着渗人的冷。
第64章
林若幽惹怒了温景; 在场听到了什么秘密的狱员们纷纷瑟瑟发抖; 拼死了开始装聋作哑; 握着毛笔记录的狱官手都在颤抖; 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林若幽渐渐呼吸不过来,脸涨红发紫,眼前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悬空的脚扑腾的动作迟缓了两分; 钳制她脖子的手忽然松开,那人直起腰; 怒极反笑:“不错。”
空气猛地进入呼吸道; 林若幽大口大口的喘息,被呛得不行; 眼泪口水统统流出来; 整个人狼狈不堪。
“戳到你痛脚了。”林若幽丝毫不再嘴上示弱,甚至有一种嚣张的得意。
“痛脚?呵; 朕没有那种东西。”温景眼里没有感情,他远离林若幽,微微侧过头,“洋洋得意谁人不会?不过是乘口舌之快罢了,有何意义?如今你被朕囚禁于此,亲生儿子当你不存在; 连慰问都没有,活了半辈子这般失败,你有何资格去评价他人的人生?”
踩痛脚; 谁不会踩?只有你会么?
温景眯起眼睛,负手而立,瞥视着林若幽,“至于匈奴,呵,朕迟早会踏平,不劳你等惦记朕的江山。”有人争抢,才会有价值不是么?从前不在乎这大河江山,不过是因为它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就是放着不动什么都不干,这江山还是姓温,它的主人仍旧叫温景。
如今不一样了,稍微提起温景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