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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绾只觉得自己的心,就随着尚延的手猛地一沉,便再也不知掉到何处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回过神来,只见秦亦还保持着刚才姿势,将尚延揽在怀里,耳垂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难过。上前伸手将尚延抢过自己怀里,恨恨地盯着秦亦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他为你隐瞒身份,为你销毁存案,为你头一次对主上有所欺瞒,最后却落得如此结果……”
她抱着尚延,伸手轻抚他的脸颊,泪珠骨碌碌地滚落在他面庞,喃喃自语地说:“你个傻瓜,这真的值得吗?”
秦亦此时跌坐在地上,心里百感交集,从第一次在夜市上见面,他便一直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痛上一阵。自己一直想去追踪他的痕迹,却每每都擦身而过,如今听了玉绾的话才知道,原来自己一心想要消除抹掉的东西,早已经被他全部悄无痕迹地擦除,如今还为救自己送掉了性命。
玉绾还在哭着控诉,却终于将秦亦说得恼了,怒道:“他救我我确实很感动,也很震撼,但是我想提醒你,我的命不是我选的,当初也不是我自愿到璟朝来的,到了璟朝以后。我自谋出路,从未求过他什么,用过他什么。难不成他把我送来,最后又良心发现,这却要来怪我?”
秦亦站在玉绾面前,面沉如水地说:“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你若是想让我给他偿命,那我便站在这里,任凭你处置了去。”
“你说的对,这原本就不该怪谁,这分明就是你们的名,你么逃不掉,躲不开。但我却不信命,我倒想看看,我的命到底是老天掌控,还是在我自个儿手中。”玉绾便说便缓慢地向后走去动。
秦亦本没在意,甚至还分许不许难为他们,便径直放走,谁料想,玉绾退去的方向,正是这半山腰的悬崖所在。冷眼瞧去郁郁葱葱,草木茂盛,但一个不慎摔下去,莫说是尸身能否收敛安葬,站在上面便是连影子却也是看不见的。
所以就在秦亦扭头去看被抓起来尉迟殷的时候,只听自己身后众人一片惊呼,待她回头,玉绾已经抱着尚延的尸身从她眼前消失。
望着那边被人踩倒,碰歪的草木,秦亦心里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到底是什么滋味,就有人跑过来报,说外头有人正寻她,说是京中有要紧的信件,让她赶紧回去。秦亦以为是尉迟晞从京中发来的信件,不过是通报军情,再对岭中之事做一些批复指导。
谁知道出去一看这信,秦亦登时觉得天旋地转,竟是有人前来报信,说着西南方向的刀兵目前正是节节败退,最后并说,有人怀疑李铮私通外国、泄露军情,最后使得我军战战失利。
她举着这信封强自笑道:“不过又是齐国搞的花样罢了,难道还以为陛下会信他们不成。”
“大人莫要不信,咱们出京报信之时,已经听说,皇上下令使副将暂领主职,紧急诏书召李铮李将军回去呢。”送信之人将自己知道的全说与秦亦听得。
不听倒也罢了,听完这番话,秦亦先是觉得无稽、好笑。但笑过后心里却还是翻腾着一阵焦急,翻身上了旁边的一匹快马道:“赶紧先回城看看情况!”其实她此时心里,巴不得身下的马儿能将自己直接送回京城,不管事情好坏,总要亲眼看了才算是真信。
回到平岭郡之后,便是忙着收整尉迟殷余下的人马,原本打算以他为饵,看能不能钓出那背后的人,却不料他在这个问题上却硬朗得很,死也不肯吐露半句。
这几日秦亦过得自是心急如焚,岭中事情棘手倒也罢了,最要紧的是,京中那边总是罕有消息传来,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空话,这使得她心里越发地疑惑起来。
她这日从早晨起来,便一直没得闲,连早饭都顾不得吃的忙,但心里却总是觉得惴惴,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忙了一上午直到午间,到吃过午饭众人也都是好的,但是在其中半点儿没人惹事儿的状态,让秦亦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世上之事便都难得碰巧二字。她心里一直觉得有事儿,事儿便还真就来了。刚歇过午觉,便有人进来报说京中有旨意送到。且不说外面的话什么消息,秦亦自己在朝中为官多年,该听的不该听的,她心里也是明白的,之前自己虽然喜欢遣人各处打探消息,但心里总归还是有些笃定的,但今日听说上头来人,手中真切地有了旨意,心里才是真的着慌了起来。
果不其然。说是旨意倒不如说是罪状书,将李铮什么好大喜功、目无尊主、培植党羽、里通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