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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架子上的照片和几本书的标题,说明这是一家韩国人。估计是新来的,完全不清楚这幢屋子的恐怖历史。我们从窗前转身,我看见达妮的鼻尖因为贴着纱窗而沾了一团黑灰。
“别动。”我说,舔舔手指。她耐心地看着我的眼睛,等我擦掉黑灰。
“好了?”她问。
“非常好。”
克莱尔拍了张照片。“真可爱。”她说。
我们没有讨论接下来做什么,三个人走下门廊,绕向房屋侧面,尽量不踩踏新翻泥土里的柔弱花朵。屋后是个小院子,有一张白色熟铁桌子、几把椅子、白色石制鸟食盆、几株玫瑰和一方草坪。我们并排蹲下,向地下室内张望。
就是这儿。这两扇低窗曾经都被封死,一扇是达利安的暗房,另一扇是他搭拆布景的所谓“工作室”。那里曾经有铁链、皮鞭、刀具和锯子,有铁钩固定在墙壁和低矮的天花板上,混凝土地面上有排水槽和清洗血液用的水喉。还有各色道具、服装、假发、化妆品和照明用具,廉价摄影工作室所需的物品一应俱全。现在这些当然都消失了。
我看见蹲在旁边的达妮用双手挡住阳光,看着相同的景象,转着相同的念头,多半想到了姐姐的最后时刻。我听见她的喘息声,近得能感觉到她的头发触碰我的面颊。我吸气的时候,闻到了她的香波气味。
“这是……”克莱尔开口道,我碰碰她的腿,她领悟了我的暗示。她默默举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放下相机,不出声地望着前方。没什么可看的。墙壁和地面重新粉刷过,作为地下室,这里干净得夸张。一侧是一张乒乓球台、一个冰箱、几张动画片角色海报和一套旧音响。另一侧是许多纸箱、一个也许曾经属于暗房的水槽、一台洗衣机和一台干衣机。还有一个冰柜,但里面恐怕没有失踪的头部。唯一能提醒你这里曾经多么可怕的东西是一张老旧的工作台,粗糙的木台面伤痕累累,星星点点满是油漆,上面挂着两把大号铁钳,仿佛锈迹斑斑的钢铁兽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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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T。R。L。庞斯特隆所著《无论你去向何方,荡妇飞船指挥官》第二章:
时间旅行比你想象中要慢得多。要进行星际跳跃,你必须利用时空统一体内的褶皱和破口,因此你感觉不到运动,也就是从一点到另一点的渐进过程。我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飞船里,飞船悬浮在冰冷的黑暗空间之中,但这时候我们已经走了一光年。然而,身体知道真相,大脑拼命领悟,向前或向后调整,努力弥补丢失的时间。这是佐格星儿童在学前物理班上(类爱因斯坦理论、后量子理论、普鲁斯特理论和矮魔法理论)讨论的狭义相对论问题。假设你的粒子列车在鬼明时分离开大麦拉星,以每秒五百公里的速度飞驰,那么列车要是在布拉伯多克车站临时停车五分钟,感觉为什么像是五个小时呢?时空旅行的概念和这个差不多。几分钟跑完了几十年的里程,但这几分钟感觉却慢得可疑。仿佛永无止境。你越来越不安、多疑和恼怒。你胃痛或者突然很饿,但菜单上的东西却提不起你的胃口。穿越这几百万光年的时候,你会感觉你等完了整段人生。
在这些压力的作用下,旅行者常会受到晕空、黑洞郁和脚踝浮肿的折磨。更严重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精神融毁的病例,机组和乘客都变得异常暴力,其中最臭名昭著的是五三二一年天狼六大血案(不过由于时间错层,尸体于四四四〇年被发现)。为了避免类似的悲剧,也为了减少不适,例如宇宙幻旅逆流症(饱受折磨的人里就有我),所有以五级及以上(或六级及以下)时空速度航行的佐格飞船必须加装轮班深眠系统。糅合了超级药物和假死的技术被用来让机组成员轮流冬眠(时间上限为一个世纪)。不冬眠的成员在现实时间内“生活”,履行“日常职责”,吃“三餐”,最后也去“睡觉”。等下一个班组苏醒,意识体会被诱使认为它是昨天才睡下的,虽说“昨天”可能是一千年之前,而“今天”也许只会持续一个小时。
听起来都很简单对吧?理论上确实如此,但我是阴茎十二号的船长兼指挥官,这是一艘标准的爱奴飞船,除我之外的六名机组成员都是性欲旺盛的女性,所以我发现生活非常简单,尤其是星际氏族战争爆发之后,基地被摧毁,我们只能在深空游荡,寻找可供避难的时间。我意识到我们有可能会一走就是百千年,于是决定执行深眠计划。每名成员工作一百年,然后休息五百年,我每一百年醒来一次,检查飞船的运行情况。
刚开始情况很顺利。我把我可靠的老阴茎对准遥远的过去,一口喝掉甜美的蓝色药剂,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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