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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药材的浴汤中,又命下人换去了床上的床单,被褥,送来了干净的内衣裤。屋内氤氲着草药的味道,排泄物的臭味,欧阳子恒又命人点了清新怡神的龙诞香,将异味除去。
来到木桶前,仔细的为染尘擦洗身子,手指每触及一道伤痕,都凝神半刻,染尘依然闭着眼睛,头随意的歪在一边,陷入沉默。这一身的伤痕,都泡在水中,怕是痛得都不想说话了吧,长发如丝般落在水中,贴着苍白的,布满鞭痕的胸口,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脸色苍白,泛着不健康的蜡黄。欧阳子恒也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知道染尘刚才想说的话,他醒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恨你!
他想过很多染尘醒来时第一句会跟他说的话,他甚至希望染尘痛恨的甩他一巴掌,然后狠心的让他去死!这些,都比染尘冷冷的对他说一句我恨你,来的强。
然而,什么都结束了。
染尘的心死了,再也活不过来。
欧阳子恒无奈的吸了一口冷气,最终,还是长长的叹了出来。
梨花谢了,尽管老天伤心的哭泣,花瓣也再不能还原成花朵,反而因为这一场多情的夜雨,化作了一地的春泥。
落花流水春去也,换了人间。
一晃过去了十余日,瑞王虐待娈童的事情,也因为御医的证明而证据确凿,然而,瑞王毕竟是吴王器重的儿子,没有降大罪,只是提前让他去了封地徽州。不过朝中大臣也因此受教,再也不敢提及册立瑞王为太子的事情,此事算是耽搁了下来。
觅星宫中,荣妃娘娘的指甲几欲扣断在她那张价值连成的贵妃榻里!
“好一个欧阳子恒!竟然设下如此奸计!”荣妃一边说着,一边重重的锤着扶手。跪在地上的瑞王,一脸的颓然,不敢出声。
“哼,他倒是能干,本宫倒要看看他还能嚣张多久!”荣妃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雍容的笑,想起前日宫外来函,说是魏国在吴国边境屡次阅兵,并且经常突袭吴国领地,这战事看来是一触即发,“边境要打仗,不如我们举荐他一次!虞万重这个老畜生,我要让他没儿子送终!”说着,那双带水的眸子浮上一层寒冰,杀气重重。
说起这位荣妃,那可算是这吴国皇宫中最盛宠不衰的人了,不过这都是在白雪烟离开皇宫之后的事情了。这位荣妃娘娘,是越国将军的女儿,当时是和越国公主白雪烟一起被送来吴国联姻的。白雪烟一走,按理说她作为从越国来的人,势必会受到牵连,而她却丝毫未受牵连,还一举夺得了吴王的心,从此以后在这后宫翻云覆雨,竟然无人能敌。在此期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后宫妃嫔,而吴王却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跪走上前温顺的为母亲捶着腿,欧阳子瑞满脸凝重的说道:“可是母亲,要是他们打赢了,那父王不是更加器重他了?”
荣妃软下身子,靠在贵妃榻上,一脸平静的说道:“就怕他有命去打仗,没命回来,只是可恨十年前那一掌没能打死他!”
欧阳子瑞满意的眯起双眼,竟然略带娇嗔道:“母亲,不管如何,你要为儿臣报仇!”
荣妃伸出食指,重重的点了一下欧阳子瑞的脑门,说道:“你呀……别竟胡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王是什么样的人。他那些过去,是最怕被别人挖出来的,你这么一闹,朝中年长的大臣谁不来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欧阳子瑞的脸顿时红透了,抬头问道:“母亲,难道关于父王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荣妃圆目一瞪,冷冷的看着欧阳子瑞道:“瑞儿,修得放肆,他在怎样,都是你的父王。你若是再敢提及此事,此生就别想回姑苏了!”
欧阳子瑞被这呵斥声吓住了,值得低下头,认真的为荣妃揉捏起腿来。
染尘的身子,却依然不见大好,一直卧床不起,睡的时候经常噩梦连连,一身冷汗的醒来。而醒的时候又双目呆滞的盯着床顶,没有丝毫生机。欧阳子恒仍旧事事亲力亲为,端茶倒水,把屎倒尿,喂饭喂药,每一样都亲自动手,甚是把自己的软榻也搬到了无尘居,每日除了上朝,便一直呆在着无尘居里面。目光时时注视着染尘,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长吁短叹之余,更学起染尘,吹起那玉笛来。一曲曲,一首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不谙音律的原因,吹奏出来,竟然调不成调,曲不成曲,凄凄靡靡,更像是呜咽声声。欧阳子恒只好放弃了吹笛,视线依然落在染尘的身上,那满身的伤痕已经好了大半,可他的身子,却是越来越羸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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