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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必玉冲进门的瞬间,说许沐在楼顶,有生命危险,他急的要命,惯性的以为他又要坠楼了,许沐的倒霉他毫不怀疑,可这一次,楼下拖拽救生垫的,没有他了,那许沐会不会出事。
他发狠的想睁开眼,结果混沌太厚,眼缝里只有一道黑暗稍浅的灰线,眼珠刺痛,他隐约能感觉到,眼皮下的血管,根根爆裂的声音。
意识没有着体,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将床单抓出一道道褶皱,指尖非常用力,像是要抠下什么东西来,传达出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
直到一阵熟悉的,冰冷的针尖挑破皮肤,推入同样温度的冰水,流着流着被血液温成同样的温度,流开了,一股道不明的恶心感袭来,他特别想吐,酸臭的呕吐清水都冒到嘴边了,他却抬不起头挂到床头。
这瞬间,他突然有些恨自己,许沐在危险里,他却连个指头都抬不起来。
就在他差点被胃酸混合物噎死的时候,一个巴掌劈头扇下,发出回音阵阵的响声,他被打的头朝右偏,打了个嗝,另一巴掌接连而至,再朝左甩的时候,他终于一口喷了出来。
“醒了。”男人的语气很敷衍,就像那种阔少对着女仆的时候,边说话边磨指甲的轻慢。
鼻尖一股恶臭,冯程艰难的睁开眼,视线虚幻发白的晃了晃,这才聚上焦,床边站着个白大褂,正拿着消毒毛巾抹手,五官精致,有些阴柔,发型还是张根硕那种,表情一点也不关心病人,套着白大褂都不像医生。
冯程抬手,才发觉手臂发麻酸涩,他撑着坐起来,直接用被褥抹了抹嘴,顺势丢开就撩腿下床,还没站起来就扑到了地上。
“省省吧你,刚打了纳络酮你就能健步如飞,都能当医学奇迹了,先活动下关节。”
“许沐呢?”一开口,嗓子火辣辣的疼,声音也支离破碎。
“不认识。”“张根硕”答的飞快。
“谢谢,天台怎么走?”冯程边爬边问,四肢软的像绳索,晃悠悠的往下团。
“你能先把你胸口那坨玩意儿搽干净不,看着就不想碰你。”
冯程一僵,脑子里闪过衣冠禽兽几个字,登时就成了糟心脸,心想许沐加冯必玉,果然是无敌污染源,不久前他还是多么正直一小伙子,脑中只有救人和抢险。
冯程没理他,自力更生的站起来,“张根硕”忍无可忍的出去了,等冯程扶着床尾两腿打颤的走了五米左右,他突然推着架轮椅出现在门口,手一推轮椅就滑了过来:“自个转,跟我走。”
冯程觉得这人挺怪癖,人却不错,他接住轮椅坐进去,旋着轮子出去了,边滑边晃着关节,让它发热退软,边问:“请问你是?”
“韩志,你主治医师让我带你上去。”自顾自插手,答得言简意赅。
走廊挺长,亏了轮椅,到了楼梯口的时候,冯程已经没那么无力了,他撑着栏杆站起来,一步一步往上爬,同时也算是看出来了,韩志是个洁癖相当严重的家伙,因为他擦完了指缝,又去擦指甲壳。
……
李暇本来还想多听会儿,让许沐自己拖延时间,姓许他再绕一绕,男人就松懈了,可有人脱队,没有服从他的主观意志。
许太后的低跟鞋在楼梯上砸的铿铿响,同时还自带外音的嚎着:“沐啊,儿子诶,别怕,你妈来了~~~”
李暇好教养,没在心里腹诽败事有余,只是松了冯必玉的手,抢在妇女前面,从屋面门口窜了出去,并刻意用身体挡住了门正中。
许沐被反剪着双手,膝盖不自然的屈着,左边太阳穴一根黑漆漆的枪管,头被枪口压的老歪,左颊上几块叠加的暗红印子,破口出沁血下流,隐隐肿起来,看得出是枪托砸出的痕迹,表情却还冷静。
他身后藏着个男人,比他矮十来公分,侧脸只带着一只眼的部分从他头右侧探出来,目光狠毒而警觉,几乎在李暇奔出来的瞬间,就看向了门口,抵住许沐太阳穴的手加了些力气,又往他脑后藏了藏,恶狼似的瞪着李暇,厉声道:“谁?”
太后咚咚的跑上来,一看见自己儿子被枪抵着头,吓疯了,只想往那边跑,被李暇手快的拽住压到身后去了,太后跳着脚的挣扎,把李暇手背拉出好几道红印子:“沐啊,别怕妈在这啊,那个那个……先生,你冷静点,手千万别抖啊——他是我们老许家的独苗,出了闪失我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