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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入河,连尸骨都没找到,墓碑就是个衣冠冢,葬礼过后没几天,许东篱就从学校消失了,隔了半年再见面,已经是街头的混混打手。
那天许沐恰巧经过街头血战区,仓皇一瞥间见他哥瘦削的身板轮着钢管,一管子闷在揪他衣服拿刀刺的光膀子男头上,霎时开瓢血光咋现,溅在他冷淡的眉眼上,像红梅点点,平添一种诡异的妖艳感。
被砸的汉子大骂一声草尼玛,许东篱一脚将人踹出老远,冷着脸说了你操不起,提着管子朝人逼近,浑身杀气,看起来像是地府的勾魂使。
许沐怔了一秒,有点无法接受,他哥哥从昔日的别人家孩子,一跃而出了黑社会混子。他心里一阵惊悸,恍然就觉得,许东篱身上沾了血,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他会踩着一路鲜血,孜然一身的步向黄泉。
于是他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在一家门面的广告牌下,对着那边大叫了一声哥。
许东篱闻声望过来,凛冽的脸上有瞬间错愕,接着就狂奔过来,神勇无比的逼退去围攻许沐的混子,拉着他沿街一路狂奔。
家里人口苦婆心的劝,许东篱像是没心的石头,愣是不管他妈哭的双眼暂失明,磕了三个头,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在黑社会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许家历来书香,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叛逆,闹着就决裂了。
许沐看着确实二,可他心里明镜透亮,能猜测出他二姨夫的身份不简单,绝不是个单纯长期跑外地的考古人员,可警方最后这样定论,许沐表面上接受,一看许东篱破釜沉舟的狠绝,前途家人都割舍,心里就有了个荒谬的猜测。
他二姨夫的死,和盘龙会脱不了干系。
许沐耍起心眼来,也非常悄无声息。
他那阵子背个双肩包,里头是一身行头。一离家,他就找个超市厕所换衣服,然后存包。
他穿着到处漏风的牛仔裤,将头发用发蜡抓的乱七八糟的支楞起,在小地摊买了一大串夸张的骷髅链子吊在脖子上,还在胳膊上用瘟神纸弄了条长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拽起,没事就在混混扎堆的红灯区乱晃,像只横行霸道的落单螃蟹。
他胜在肯花钱,所以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盘龙会前段时间大清洗,查出个打入高层的叛徒,那人名字叫方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遭人枪杀,连人带车沉了河。
枪杀的时间,在许终南被警方宣布死亡失踪的前四天。
许沐血管里的血,瞬间就凝固了,他甚至不记得销赃换装就回了家,状如行尸走肉,被太后抓起一通摇晃,脖子上的链子叮叮作响,而他连哼都不想哼一声。
如果方余就是他二姨夫,那一切都说得通了,甚至包括他为什么在九年前开始,一年只回家一两次,还都在凌晨或深夜。
他神通广大的能弄到第二身份,是不是警方在背后推波助澜?
许东篱发现了什么,才毅然决然的进了黑社会,有人在他背后撑腰,或者他是孤军奋战?
许沐像发现了一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秘密,可谁也不能告与,他试探过许东篱,却被那人不由分说的赶回了家,并且一个月都躲着他,于是开始他学着静默的观察,像只隐藏在死角的摄像头。
这一藏,就是五年时光,他不知道真相,却知道许东篱还在找。
活人的世界全是钢筋水泥,墓地却布置的温馨合理,绿化大面积。
他在鹅卵石镶嵌的小径上慢走,心里想起许东篱,就是一阵担忧无力,他不知道他哥能不能找到他想要的真相,报他想报的仇,能不能活着爬出,那个热血和暴力共存的江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一拐弯,绕进他二姨夫那一排墓地,行走的过程里忽觉眼角有人影,一扭头,就是冯程在墓碑前冒出的脸。
迎着朝阳,他脸上一片淋漓的水光,表情并没有多悲切,甚至像往常的面无表情,泪水就泄洪似的往下淌,可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绝望压抑,一张网似的,将他笼罩勒紧。
然后许沐看见,他嘴唇里吐出两个字,然后带着一脸泪,贴近墓碑,竟是亲了一吻,半晌也没抬起来。
因为震惊,许沐愣了好几秒,才猛然蹲下来,窥破隐私一样做贼心虚。
他和冯程还不算熟识,但印象非常深刻,一来那人的品行在他心里经历过洗礼,从讨厌到好感,二来命运开了个玩笑,他是自己相亲对象的亲哥。
每次见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寒霜脸,可因为许东篱,许沐多少知道,世上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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