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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论处。
李子龙闻此忽然停住话头,神态也不如刚才轻浮,他沉声娓娓道:“草民算出万岁近日为一事所困,又有诸多不便无法亲眼得见一人,因此心中烦闷……”
近侍听出话中有话,喝道:“大胆!”
朱见深却出言道:“你尽管讲。”
李子龙又言:“齐人少翁能以方术夜致武帝见王夫人灶鬼之貌,草民不才,却能使陛下得见生灵之貌,所谓生灵,人未死亦可召魂魄。”
朱见深心头一惊,又听李子龙径自吩咐:“取香炉一鼎,闲杂人等退下,我要亲自与万岁瞧玄妙。”
只见李子龙朝鼎里扔了一包东西,顿时殿内烟雾缭绕,又有香气飘出沁人心脾,一时间朱见深如同亲临蓬莱仙山,恍然不知人间几何。
李子龙躲到帘后片刻,不多久拿袖掩面踏着方步踱出,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朱见深面前。
“万岁……”他放下袍袖,露出一张五官俊秀的脸庞,眼尾斜挑而上,眼波流转却含冰霜。
“化……化田!!”朱见深万分惊惶,猛地拉住李子龙的手,“探……探子骗我……你……你真的……真的……快……快死了罢?”说完又觉得晦气,竟自己要掴自己的嘴,被李子龙眼疾手快拉住了。
“臣罪该万死,让万岁担心了。臣的病来得凶猛,不知何时能愈,又何时能再为万岁效力……”说着眼里水光潋滟,竟像含了几滴泪。
朱见深神思恍惚,抓紧了李子龙,又抖抖嗦嗦去摸“雨化田”的脸,触手居然是温热的,当即不知是惊是喜,又揉了揉眼,看见的还是雨化田的脸没有丝毫差错,他憋了许久把案上的奏折全部推倒地上,“哗啦啦”散乱一大片。
“朕……朕苦啊!”朱见深突然嚎啕,一下子抱紧李子龙扑进他怀里诉苦,“那……那帮老……老东西就……就会跟朕……作对……这皇帝当的……没……没一天舒心……”
李子龙被这么一闹差点乱了阵脚,还好他反应机敏伸手作势抚了抚朱见深以示安慰,又轻声细语道:“万岁莫怕,等臣养好了身子再来辅佐您,到时候谁人敢不服,臣先要他的命。”
朱见深哭得更厉害,像个不懂事的孩童,李子龙心里憋笑,又安慰一会儿后推开朱见深慢慢退到殿下,袍袖拂面一挥,烟雾中再现出来的又是刚才丑陋油腻的脸。
朱见深哭得狼狈一口气没顺上来连连打嗝,被李子龙的手法一唬心中再无怀疑,拿袖子胡乱抹干净脸跑过去扶起李子龙:“大……大师果然神通!朕方才狐疑实……实在失礼!”一时间赞叹不绝,把李子龙从头到脚上上下下瞧宝贝似的看了个遍,又叫人赐座奉茶,俨然遇见活佛一般。
李子龙惬意地靠在椅子上喝着宫里上好的贡茶,听太监宣皇帝旨意:
“封万华谷李真人为文成将军,阴阳卜术皆可向其拜问。”
第十九日,李子龙官拜文成将军,传奉官虽多,得此荣宠却只一人。
马进良将宫里探到的消息报给雨化田,此时药力已入第二阶段,雨化田整日不言,马进良怕说话扰了他,便拉住对方的手将消息一字字用手指轻柔画在雨化田掌心。
雨化田像是被搔得痒了,露出一抹微笑,仍是全身冰冷无力靠在马进良怀中。
窗外莺啼更盛,春日暖阳透过窗斜斜照在二人身上,化开几丝严寒。
马进良见他难得的浅笑,半个月来心里的煎熬也融去几分,他接着轻轻握住雨化田的手安静靠坐,仿若前些日子行船窥视江湖,只是两个人并肩靠着,不需要什么言语,沉浸在静缓流逝的时光中不愿离开。
花谢
一路跟着卜仓舟到苏杭,继学勇只觉世风日下,连骗子都如此嚣张——那扮督主的人收了官员的银钱不说,还大大咧咧出门去结交江湖人士,见了江湖人又是另一副样貌,卜仓舟把自己底细跟道上人摊开了直骂雨化田,奸佞什么的算文的,骂起劲张口就是狗官,呸来呸去得意非凡,也没见他拿骗来的孝敬去济贫,还是中饱私囊了。过不多久勾搭上南方一个大镖局的大小姐,小姐叫顾少棠,自小行走江湖不让须眉,经常跟蒙古人做生意,镖局里有不少异域来的宝贝。卜仓舟哄得顾少棠开心了,时不时能捞到几样贵重东西装扮上,学雨化田的贵气学得更加像。
继学勇得雨化田的令不敢动卜仓舟,只能在暗处观察着。说来也怪,雨化田只让他盯牢了卜仓舟的一举一动,没有发兵前来追卜仓舟的意思。
可仔细想想,这卜仓舟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大概易容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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