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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那件单薄的丫鬟装,听见她说,“这里是瑞王府。”
“沂丞呢?”我很急,急着就问了。
嬷嬷走过来,面部越来越狰狞,她对着我扬起手掌,毫不客气的甩给我一个耳刮子,厉声斥到,“好大胆的丫头!!瑞王爷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我捂着面颊一时太过错愕,嬷嬷又伸出手指用力的戳着我的脑门,吼道,“从今往后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瑞王府中最低等的女奴,就连抬头看王爷一眼你都没有资格!若是不懂得规矩,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活不下去!”
从那往后,我成了一颗卑微的沙砾,落在这王府一角的泥泞之地,任人践踏。
嬷嬷让我负责在后院的花廊中照料花园子,我的工作除了天不亮就起身收集朝露以供王爷夫人们饮茶之用之外,也要从早到晚的清理廊子边的枯叶,不能留有一片在地上,因为使用扫帚会损害华贵的青石地面,所以我只能跪着,跪在地面,一片一片的将落叶收集在篮子里。
偶尔我能看见沂丞的女人们结伴穿过廊子,去那头小苑里抚琴赏花,她们大多是城中牌子响当的乐妓,对于一个这样卑微的我,自然是入不上眼,但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想去沂丞那儿讨宠没能成事,有的人便会拿我打骂出气,一人如此,便人人开始如此。
有时嬷嬷也会让我去南湘院里干些杂活,那里离沂丞的书房很近,我看见过沂丞几次,他总是匆匆来去,看似公务十分繁忙,他好像把我给忘了,即便是我从他的面前经过,他也对我视若无睹,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从没想过重新回到他身边,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于是我,过得越来越苦。
这种奴役般的生活,摧残的不仅仅是我原本姣好健康的身体,更可怕的是心灵上的煎熬,没人跟我说话,没人会递给我一个善意的微笑,也没人对我嘘寒问暖,我所面对的,永远是恶言相对和拳打脚踢,我不是圣人,就是圣人也会被这样的日子给逼疯,我开始变得异常的沉默寡言,也曾疯狂的想逃离这里,可别说王府守卫森严,由于长期跪在冰冷的青石面上,我的膝盖经常如针扎似的剧痛无比,如今连行走都十分吃力,逃跑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我病了。
这是我病得最厉害的一次。一连几日高烧使得我站也站不起,嬷嬷来到我所住的小柴房,将一副药扔在我的脚边,给我留下一个药罐子就转身离开了,我爬起身煎药,快要煎好的时候我拿起罐子,手却一软,罐子摔在了地面,辛苦煎好的药汁洒了一地,我呆呆的看着,看了很久,我伸出手,重新捡起空空的药罐,我掏出内里残留的一点药渣,放进口中咀嚼,我听见自己嘴里发出的呜咽,一点一点,最后,终于变成了嚎嚎大哭,我很久没这么痛快的哭过,我将药罐子狠狠的砸碎在地面,然后冲过去一拳拳的打在那些碎片上,我边哭边喊着一个名字,那就是,沂丞,待到停下来的时候,双手早已被鲜血糊满。
这一日夜里我照例跪在青石面上拾着枯叶,因为病了几日才好起来,嬷嬷怕我做不好便在一旁督促着我,夜深,嬷嬷觉得困,便唤人给她找了一壶好酒,喝着喝着,话也多了起来,我想她是醉了。
她很不解的看着我,歪着头问,“我说丫头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王爷……我就觉得奇怪了,王爷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风度气度那都是顶好的,他怎么会偏偏跟你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我不知要回答她什么,将刚拾起的几片枯叶扔进竹篮里也没抬起头。片刻,我问她,“可知娴王妃去了哪里?”
“她呀。”嬷嬷笑着打了个酒嗝,心情好像很好似的,这就拉开了话匣子,道,“新进府那阵子可真气派了,听说她一进门就弄死了王爷最宠爱的姑娘,王爷自此对她不理不睬,于是她就连那些妾室都还不如,这便说是要去普法寺祈福,依我看,她是没面子再待在这府上惹人笑话,找个地儿躲去了……”
“那……王爷呢?”我渐渐停下手中的活儿,声音细小的问,“怎么平时好像很少见到他似的。”
嬷嬷又告诉我说,“王爷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前总是神采奕奕,这些日子以来,整个人却没了精神,夜晚也贪起杯来,偶尔还喝的大醉,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说了一会儿眼皮子直往下掉,从那头来了几个丫鬟,见她如此就将她给搀扶着走了,我趁机也从地面爬起身来,找了个石凳歇息,不一会儿从那头又走来一个丫鬟,她的腿不慎给小道边的树枝划破了,血都浸透了衣料,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手里却丝毫不敢马虎的端稳了托盘,托盘上是一瓶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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